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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极光》十月份下,在国内的一家小城开机。
小城中要拍的场次主要是冉逸童年遭受家庭暴力的回忆、以及颜骏出发南极之前的一些日常片段,内容不多,拍起来也简单。当国内进入十一月份,南极也开始了它的夏天,剧组一行人打包行李、浩浩荡荡地开始了他们的南极之旅。
打从《梁山伯与罗密欧》,夏熔和苏池机缘巧合地相处、熟识之后,就再没有分开过这么远、这么长时间。
在国内小城的时候,好歹还能打打电话、发发短信,每晚睡前连个视频,听说到达南极拍摄区之后,除了国家科考站,几乎就再没有手机信号了。要想上网,只能通过卫星连接,而且费用也很贵。
飞往南极的国际航班上,夏熔百无聊赖地翻看着id上苏池的照片,有人形态的,也有猫形态的。越看越觉得出发之前拍少了,至少应该来一张猫形态的、从脑瓜尖儿到尾巴尖儿的细致动图,让他想象一下撸猫的手感。
至于人形态的……虽然其实他也有点想要,不过被人看到、应该会被当成变态的吧……
“你渴不渴?”夏熔的思维正在漫无边际地放空,听见前排传来了说话声,“还是要牛奶不加糖,我去帮你叫?”
前排坐的是导演李彦和《等待极光》的音乐监制陶奕,此刻说话的人是李彦,他应该就是在冲着陶奕说话。
夏熔无意间听过剧组化妆师的八卦,说陶奕之前有抑郁症,自杀过一次,吞服安眠药一个上午才被发现,奇迹般地抢救了过来。抢救过来之后,陶奕又不肯安份待在医院或者家里,而是坚持要跟组去南极,据说是为了产生音乐的灵感。
因此她们面对陶奕时,总是小心翼翼地像应对一个病人,不过夏熔自己觉得,陶奕性格亲切又平和,看人的时候眼里始终带着笑意,没有必要区别对待,一直自然而然地和他说话聊天,两人的关系也还不错。
只是在小城的时候,人多眼杂,各种临时工场务也多,倒还看不出来什么。等上了飞机,又是这种漫长无聊的国际航班,李彦和陶奕两人的絮絮低语、包括刚才像李彦那样熟稔的关心,就透出一种非比寻常的亲密来了。
不过夏熔无意去过分窥探别人的感情生活,听了也就听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他望着窗外被机翼滑过的大片灰色云朵,伸出手,隔着窗摸了摸——
那一块真像苏池背后的一块毛……那边那块好像苏池的尾巴尖儿……
唉,好想撸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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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南极后,有李彦和他经验丰富的团队在,电影的拍摄很快步入了正轨。
张忻虽然是星二代,顶着“二代”的名头,好像天然就有不学无术、混吃等死的意味在,但张忻的老爹张树斐,可是著名的表演艺术家,从小就对他高标准严要求,张忻既有家庭熏陶的耳濡目染,又有从小练起来的各项基本功,要是认真谈起演技来,几乎不输现今的老戏骨。
夏熔和他对起戏来也很畅快——既有专业技能意味上的,也有字面意义上的。因为李彦似乎是记着苏池曾经的嘱托恳求,没有一开始就让张忻和夏熔爱火四溅、要死要活,而是几乎按照剧本的时间顺序来,先拍冉逸和颜骏流落绝地,两人针锋相对,互相埋怨、斗嘴的戏。
今天要拍的这一场,则是感情线上的第一个转折点:两人在小屋暂时栖身后,颜骏外出找食物和寻求救援,冉逸一个人在屋里,为了节省柴油、没有点火,而是喝了小屋里储藏的白酒取暖。冉逸酒量不佳,醉后恍惚走出小屋,险些出了意外,还好被外出赶回的颜骏拖了回去,悉心照料,两人在阴差阳错的一个吻里,发觉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有所变化。
拍摄的时候,夏熔坚持喝的是真的白酒。
虽然度数比剧本里设定的烈酒要低得多了,但夏熔以前没怎么喝过白酒,辛辣的液体沿着喉咙一路灼烧到胃里,属于冉逸的“感觉”瞬间就来了。
“怎么演你自由发挥就行。”李彦叮嘱他,“但要记得,等会儿推开门的时候,一定要站在门框间距的三分之一处,别站得太直,不然拍出来构图不好看。”
“……”您的构图强迫症还没好呢?
“《等待极光》第xx幕第xx场,第一次,开始!”
“咔。”
南极雪原上,这样一间小屋简直是世外桃源般的存在。
小屋的前主人显然是个有情调的人,屋里除了生活必需品,还有书、酒,和一台老式留声机。留声机本来已经不再工作了,被冉逸闲来无事,用了一点珍贵的柴油修好了,为此他当时还和颜骏大吵了一架。
冉逸几杯白酒下肚,浑身发热,在小屋里悠游地转着圈儿。他给留声机上好发条,将黑胶唱片放入唱盘内,唱针轻巧灵动地跳跃,婉转轻快的音乐声从水莲花花纹喇叭中流溢而出。
冉逸哼着歌儿、轻快地跳着舞,眼前的世界在快节奏的舞步中扭曲、变色,流光掠影的美丽色彩,成了深邃的漩涡、又好像变作了童年时代的万花筒,在视野中绚丽地旋转又旋转。
抛却了一切烦恼与痛苦,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渐渐地、囿于这一方狭窄天地的小屋已经容纳不下冉逸的欣喜与快活,他得出去,出去,到更远的地方去——
冉逸推开了门。
刚刚好,他站在门框间距的三分之一处。
南极肆虐的雪风兜头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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