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弟子可以……”
秦朗却没理会他,只向粉团里缓缓地加着温水,然后再次揉起来,直到面粉团变得柔软不粘手。
揉出小巧圆润的丸子,在水沸时将丸子放入水中。墨色的袍子,沾满白色粉面的双手,安静披散在身后的长发,以及他低头安静等待丸子浮出水面时的样子,仿佛真的只是一个在为家里孩子们做羹汤的温柔长辈,那么让人安心和满足。
郎千行回过神来时,干净的木桌上已经摆放着三碗晶莹的糯米丸子。看起来和他们做的并没有什么区别,因为糯米粉而并不完全清澈的汤水,沉在碗底的丸子,就是最简单最普通的卖相。
“尝尝看。”秦朗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纯墨的衣衫上并未沾上半点白色的粉末。
伯一仲一端起碗时手都有些发抖,他们竟然能吃到天云宗云珏道尊亲手做的丸子,想哭qaq。就想问问另外三峰的亲传们,你们敢不敢说你们吃过你们师尊做的饭?但是我们敢啊!嫉妒不死你们!
郎千行看着这碗平淡无奇的丸子,拿着勺子舀了一个送进口中。软糯香甜,纯粹的糯米香味,恰到好处的糖份,以及从舌间蔓延到心里的那股清流,舒适安逸。那一瞬间,他便明白为什么秦朗会说他做的饭菜难吃。
因为他满心都是报复和怨恨。
秦朗淡淡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吃完了就将碗清洗干净。”
和平时一样的要求,却少了一句“再拿来给我”的检查。
郎千行答了句是,心疑不定地和伯一仲一目送秦朗离开厨房。
云珏早就看出来?只是发现他心中有怨,还是已经发现……他是从几百年后回到现在的?
郎千行握着小巧汤勺的手指不禁紧了两分。
“哇啊啊!师兄,好好吃……”
“嗯。”仲一捞了碗里还剩下的两个给伯一,“明明没看见师尊用任何法力,却能吃出清心咒的效果,师尊的心境真高……千行,你发什么呆呢?”
郎千行笑笑,搅动着碗里的丸子:“只是有些没想到,师尊好像和传闻里有些不同……”
今夜清云峰上不见明亮的月亮,而只是零散的几颗星辰,使得穿梭在走廊上的人影显得有些不够光明正大。
郎千行穿过走廊与庭院,来到主间云珏的房门外,叩了门:“师尊,弟子郎千行求见。”
房间里还有光亮,可见时辰尚早,里面的人还没有安歇。
“进来。”里面的人声音虽轻,但足够让外面的郎千行听清。
这是郎千行第一次到秦朗的房间里来,他粗粗打量了整间屋子,不敢细看,先朝正站在书案前作画的秦朗行了礼。
“说吧。”秦朗捏着笔,蘸了墨,在纸上这里添几笔,又那里添几笔,看起来似乎已经画得差不多了。
郎千行猜,应该是一幅山水画。
“弟子想问师尊究竟为什么收弟子为徒。”郎千行看着因秦朗的动作,从肩后滑至肩前垂在案上的发丝,克制住自己想要过去将那些发丝握在手中亲吻的冲动。
听见郎千行的话,秦朗的动作稍微顿了顿,“救你。”
“救我?”郎千行嘴角小幅度的勾起,是讥讽的笑。
秦朗最后又画了几笔,然后搁放好笔,抬头看进郎千行的眼中:“没错,救你。”
郎千行干脆也不再装谦卑好徒弟的模样了,任那抹笑挂在嘴边,“那么师尊打算怎样救我?”
“消除你心中的怨恨。”秦朗静静地看着他,并未对他的态度转变有丝毫怒意。
郎千行不在意的轻哼一声,略有些不屑的味道,“就用一碗糯米丸子,过或者将我困在清云峰吗?”
秦朗没有即刻回答他,而是拂了拂衣袖,将刚刚作的画送到他手上:“这幅画送你了。”
郎千行低头一看,便震惊得说不错话来了。
这并不是一幅山水画,画分上下。
下面,是黑暗压抑的地牢,粗重的铁链锁着一个人,那个人是他。
这是他自爆的一幕,他眼中血红一片,里面有绝望有伤心,但更多是装盛不下的恨意。
随着自爆而四溢的黑气魔气从地牢漫上地面,让那些穿着白色衣服的天云宗弟子们也同他一样,满目怨恨,提着剑凶残地砍杀着同门。
明明血腥令人窒息的一幅画,可这人画时却那般平静。
“你……”郎千行捏着单薄的纸张,惊愕地望向秦朗。他本想问秦朗是不是也是重生之人,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是,如若真是的话,他当时已经被认定为天云宗的叛徒,是魔族的人,避免发生这种局面的话,他只需要提前杀了他就好,又怎么会这样麻烦将他带到清云峰。
“只是梦。”秦朗三个字简单解释。
梦,对于化神期的秦朗而言,也相当于是一种预言了。
画中的他,虽然满身魔气,但看着似乎更像是因为什么而入了魔,所以他才会说想要救他。
救他,也是救被他的魔气波及到的天云宗弟子,很好理解。但秦朗大可不必如此,将他逐出宗门不就行了?就算他再去危害别人,也不再关他们天云宗的事,他也可以为自己戴上救了天云宗几百弟子的勋章。
真有那般慈悲,有心救他的话,上一世又在哪里?说到底还不是为了心底那点虚伪的善良?
就让我看看,你比云华那个伪君子又能强多少。看你能忍耐到何时,才会露出真正的模样。
画上的墨迹已经在短暂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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