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是怎样的人。只有这样,阿莫尔之神才会把你的心意带到他身边,才会有爱情的结果。”
燕承启猛地推开她,后退一步,站在原地冷冷地瞧着她,用袖子狠狠擦了几下唇瓣,冷声道:“桑婼,这是大燕,不是你戎卢。还有,朕心里只有君后,再容不下他人。”
“陛下,我的条件无非是你对我好一点。”桑婼似乎有些委屈,“在戎卢,那样多的好男儿曾向我求亲,我都没有应下,如今来到大燕,这一辈子大抵也是找到了最后的归宿,就像我父汗说的那样,再矫健的雄鹰也不会在天上飞一辈子,终归是要找个歇脚的地方,安一个舒服的巢。我想,这就是我最后的巢,你是我的夫君,我就想要你待我好些。”
燕承启不想再听下去,一甩袖子,带着怒气离开了莳花宫。
楚茗揉着后腰,面色有些苍白,他的眼下都是是两抹明显的青黑色,似乎是无声地诉说着这一夜他的等待。
他一夜没有合眼。
窗户没有合着,他便靠在软塌上静静地看书,偶尔抬头瞧瞧外头的天色。他瞧着这天色从深蓝色变成一泼浓墨,然后渐渐地渐渐地,愈发浅淡,最后天际浮起一抹蓝的发灰的白,月牙也变得浅浅一弯,像是半透明的白玉钩挂在天上,一眨眼就要消失不见似的。
楚茗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他手里这卷文子缵义,他翻了一夜,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楚茗烦躁地丢下那本书,活动了一下麻了的腿,撑起身子来去唤守夜的婢子。
他回来之前虽然已经自己做了许多许多次准备,他明白回来就要面对这些,他更知道古往今来帝王无论是无奈被迫还是乐于此道,基本都要三宫六院……可他没想到这一天来得这样早,来得这样突然。
他更是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是这般在意。
楚茗在宫女的搀扶下折腾了许久才从塌上起身,那御医说的确实不错,这孩子虽然没有那么大反应,却压着后腰,他久站久坐都不舒服,很是磨人。
他身子底子并不算好,好在之前在南浔调养了三年,但对于这个来得有些突然的孩子来讲,到底还是勉强了些。
“我有些乏,去睡会儿,告诉各宫嫔妃,今儿个就不用到我这来请安了。晚些时候再唤我去向母后问安。”
那宫女应下,扶着他到床上,楚茗蜷进软暖的被褥之间,却还是觉得冷。
他伸手将被子拉了拉,将自己除了头都埋进被子下,强迫自己什么都不必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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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桦眸子晶亮,含情脉脉,情意绵绵,深情款款地盯着高堂之上锦衣华服的皇帝……
哦不不,是皇帝身边眉眼淡柔的安公公。
燕承启本来就心烦,再瞧着底下群臣的日常吵架,某位的日常缺席,还有某道日常炽热得能把人烧出一个洞的目光,简直都想掀桌就走。
实在是不想每天受这个恶心了。
燕承启一把拍在案上,拿吵架的臣子开刀:“够了!还没吵够?!天天这样成何体统,再吵就给朕拖出去拔了舌头,朕倒是想瞧瞧,没了舌头的各位爱臣,是否还能吵得起来!”
刚刚吵架的两个臣子瑟缩了一下,垂手惶恐地捏着玉笏,手心里都是湿乎乎的汗。
大殿内鸦雀无声。
燕承启沉声向那个专注小差一百年的皇叔问道:“皇叔,你看如何?”
燕桦根本就没有听燕承启再说什么,他只是贪心地瞧着安盈远,像是一只被捏着脖子的鸭子,脖子伸得老长。突然被点名,他表示很懵逼,只好连连下拜糊弄道:“陛下所言极是!陛下之心,就是臣之心!陛下之意,就是臣之意!”
饶是安盈远从小和他一同长大,也受不住他这般厚脸皮,狠狠地刮了一眼金阶下的燕桦。谁料燕桦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勾唇一笑,长眉一挑。
燕承启功力实在不及皇叔十分之一,咬了咬后槽牙,沉声道:“退朝!”
他下朝后的习惯是喜欢去后殿坐一会,再瞧瞧折子,一般他都是一个人。可是今儿个后殿却多了一个紫色的身影。
“你在这做什么?”
桑婼俯身行了个礼,灿烂笑开:“我来瞧瞧你。”
燕承启有些厌恶地蹙眉道:“退下。”
桑婼却不依不饶,欺身贴上去:“陛下……”
楚茗垂手站在一侧,淡淡地看了好一会。
因为距离远,他没有听清他们之间在说什么,从他的角度来看,桑婼几乎要坐进燕承启怀里,两人几乎要贴在一起去。他没有看到的是燕承启一直推拒的手,和紧促蹙的眉。
他也说不出自己是个什么滋味儿来,到了如今,他都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发火。
站在一个爱人的角度,他是该愤怒该恼火,可是站在一国之后的角度,他却应该习惯这样的场景。
楚茗不咸不淡地咳了一声,燕承启浑身瞬间僵了,抬头去瞧他:“予玥,你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
“不扰陛下雅兴了。我此次过来,是送太后的口谕来,既然不是时候,那就等陛下有心思听的时候再说吧。”
燕承启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腕,有些急了:“予玥,不是你想的那样……”
楚茗来前刚打听过,昨儿个晚上他正是在这位公主宫内歇下的。
楚茗强迫自己笑得若无其事,风轻云淡:“陛下这也是正常的事……开枝散叶,为皇室多添子孙,这是喜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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