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并不是那些令人三千烦恼丝的纠结过往,而是曾经不知不觉记住的琐碎小事,关于冬花那小伙子不为人知的二三事,估计要是写成一本书也是可以充当传记的。
随意夹了道菜,入了口里也尝不出什么味道,只是一阵阵的麻辣充斥口腔,并不难受,可还是忍不住端起酒杯猛灌。
事实上,很多时候,人在很多事情上,并不是想不想说的问题,而是能不能。
☆、第十四章
我想我是醉了,而且醉得厉害,不然怎么会想起这么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
一回到公寓,狠狠摔在心爱的被窝里,揉搓揉搓脑袋,仿佛这样就可以把什么事情都给抛开。我想着重新理一下思路,刚林子希送我回来说什么了来着,他曾经的未婚妻姓蒋关我什么事来着?
林子希似笑非笑地给我解了安全带,动作很是温柔,可是口中所说的话语确实地雷般轰轰炸开,“你刚没明白我意思吗?我认识蒋先生的,或者说他差点就是我小舅子了……”
小舅子。小舅子?!
我想我还是有些不明白的,蒋东程不是父不详吗?成人家小舅子那就是有姐姐了,姐姐,姐姐,姓蒋……
我抚额,脑海中抓狂到绕地球一圈都不为过,苍天在上啊,我到底是踩了一个怎样的地雷啊。我怎么就忘了蒋东程当年被领养了来着,难道收养他的人家就是蒋婉家。
我感觉自己已经站在真相的十字路口,可就是还垂死挣扎着告诉自己,哪个方向都是谎言。
我又细细回想着治疗苏喻那时的过程,考量着有没有哪个过程让蒋东程有所怀疑,没一会儿,醉意上脑,我觉着自己浪费脑细胞想些有的没的实在没意思,决定休息休息先……
烦人的铃声冲进耳膜,看也没看就接起。
“喂,哪位?”别怪我语气冲,喝醉的人有资格任性来着。
“喂!!说话啊!!”那头竟然不说话,我也急着挂,我连喊了好几声,耐心正式告罄,刚要挂断,脑中似乎灵光一闪……哦,算了,其实就是被道雷给劈了一下,看看来电号码,好吧,还真是。
“蒋冬花?”我小心翼翼地试探一下先,“是你小子给姐姐应一声呗。”
电话里还是一阵要命的沉默,我斟酌再斟酌,满怀真挚情感,“唉,你想知道些什么是吧?你尽管问,我知无不答!”
“……”沉默。
“保证说实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要添这一句,难道我还能猜到他保持沉默是因为尿性又犯了?
一声嗤笑传来,我仿佛断了某根神经,想连上什么却还真是连不上了。
“草儿。”得,总算开金口了,“我找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你说要不要跟你分享一下?”这话中似乎还带点咬牙切齿的味道,老天保佑这是我的错觉。
我斟酌再斟酌,心虚,“还是不用了吧,我肯定没什么兴趣的。”
“也好,我觉得也是。”
我还在愣神,嘟一声电话挂了。我想,他这个电话唯一的重点一定是最后那一句,一定是。
我一直自认为自己的人生是一部喜剧,说出二三事来总能娱乐别人,你还真别说不信,概括内容如下:
有个人据说很爱我,可是他不在了,还给我留了个拖油瓶。可偏偏这个拖油瓶我接得心甘情愿。
还有个人据说很爱我,可是他忘记了,给我留了一堆麻烦事。可偏偏这些麻烦事我做得也心甘情愿。
看看窗外天色,我突然发现一个事实,我就是骄傲的心态犯贱的命。
直到睡着,我还在后悔,早知道不该接苏喻的单子,我还是老觉得心里的烦躁是由那时开始的。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人半夜扯着昏昏欲睡的我跑上天台,指着漫天繁星,“草儿,你知道消失的光年吗?”
“呃……”我脑袋快要点到地上了,谁能接一下不?
“消失的光年,是思念的意思!”那人似乎有点太兴奋了点,提高的音量不知为什么让我心底有些发毛,如远处黑漆漆的夜色。
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草儿,一光年太长了,这思念也太长了,太长是会变成执念的……”
执念吗?我不喜欢执念什么的,张乐楷就不会说什么执念不执念的,那多好,也没这么多事……张乐楷,张乐楷……消失的光年吗?
很久很久以前,还有个人,他叫张乐楷,他说小芸,你要一直这样没心没肺地笑下去,这样我才放心。
那个人,他叫张乐楷,病痛把他折磨得不成人样的时候,他说小芸,不疼的,还没你的拳头打过来疼。
那个人,他叫张乐楷,他很爱我,他已经死了。
睁开眼的时候,阳光从纱窗里密密洒下来,被分割成一点又一点,漂浮着的尘埃似乎堵住了我所有的呼吸,我想,我需要去看看那只拖油瓶,不然我一定做不到什么没心没肺地笑的,这可实在是个困难的愿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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