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气说完,花九瞅着这会脸上表情全无的黄清,视他那冷冰若野兽的眼神为无物,刚才还冰凌的笑眨眼之间就明媚如春,“不知我说的都可对,嗯?黄掌柜。”
黄清半晌说不出话来,他就那么死盯着花九,面上古井无波,然而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内心已经是惊涛骇浪,花九的一字一句皆将二皇子的算计揣度的再清楚不过,如果不是确定眼前的女子只是平素身楚深宅,黄清都要怀疑是不是二皇子身边出了细作。
“滚回京城去,告诉二皇子,我花氏只是个商人,还是和气生财的好。”花九这话说的很不客气,甚至能想象二皇子听到这话时的怒意,然她根本不惧,若二皇子因此迁怒京城花家,那便是再好不过,如若他是个城府深的,忍了下来,那自然她花九便能让他赚大笔的银子,至于二皇子以后是否能坐上那个位置,来个秋后算账,这种还很久远的事还是留到以后再说的好。
说完这话,花九示意春生抱上那两钵火绒香花,毫不犹豫的就走了出去。
回息府之后,给那两株火绒浇了点冰水,这才几日,黄清不懂栽种之法,也不了解这香花的习性,就都有点焉耷焉耷的。
花九抚摸了一下那花叶,眉目敛着,看不清小脸上的表情,只听的她道,“去找息先生,就说我相请。”
夏长应声出去,留下春生帮花九继续照料那香花。
息子霄来的很快,还没一刻钟,他就已经站到花九面前,发梢还有因为走的太急而有的轻晃动。
春生见状,机灵地拉着夏长一起退了下去,虽然姑娘什么也没说,但她就是觉得这会姑娘不希望她们在旁。
“你,找我?”息子霄找了颗能靠身的灌丛,身子一松,就靠在上面,没个站立的模样。
依次将三株火绒香花都浇透了,花九才抱起其中一钵起身,眼睑一抬,就毫无任何情绪,“带我去见静大人。”
没想花九说出这样的话,息子霄的身子缓慢站直,他的眼神一瞬深沉,像极狂风暴雨之前的压抑阴沉。
“上次你带我去见他,不就是为了这个么!怎么?今日我主动提及,反倒你不愿了。”花九将手里的火绒花晃了晃,她明明在笑着,但那笑却未达眼底,就已经被冻成坚冰。
息子霄觉得心头有一点堵,他不知道是为何,看着这模样的花九,倏地他便想起那日她在昏迷中的梦呓,一个人即使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这意味着什么,他不想去懂,他一直深刻记得上次花九失态到崩溃的样子,她和静之间有什么事他所不知道的。
这点清晰的认知,在花九要求说要再见静之时,一向便空荡的胸腔中有暴虐肆意而过,留下满庭荒芜。
“不!”他听见自己吐出一个拒绝的字眼,没半丝缓和的余地。
花九嗤笑一声,面带不屑,“先生,别让我瞧不起你,带我去见静大人的是你,想要我给他香花的也是你……”
“不给!”息子霄急急一句,这两个字想也不想吐口而出,连他自己说完后都忡怔了一下,这不给指的是不给香花还是不给其他,他亦不可知。
但花九根本不为所动,她只垂着眸扒拉了一下那香花下的湿泥,白如瓷的指腹就染上脏土,碍眼的很,“我可是需要大笔的银子……”
这话语中有叹气不可闻,如若可以,她不太想和静大人再有交集,可她想遍整个昭洲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能买下火绒还为此保密的第二个人。
“我给你。”息子霄眉头皱了一下,就自然顺口的允道。
可花九只是笑,听息子霄这般说,她抱着火绒花,有脏物沾上她的衣衫,她也恍若不觉,只是笑着笑着,便有莹润如珍珠的泪滴从杏仁眼眸淡色的眼瞳之中凝结而落。
然后息子霄胸口就被火绒花钵重重的槌击了一下,却是花九一把将那花钵当场扔给他,就道,“息七,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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