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头。
为了装扮,扬刀没有带他惯用的马刀,只是佩了一把剑,此刻与剑凭打起来,他占不到上风。
剑凭眯起眼,仿佛吐信的蛇看着自己的猎物,阴狠地让扬刀极其不适。
他缓缓举起手,打了个响指。
“莫要挣扎了!”向天不知何时竟然学了催动尸人的曲调,此刻他所带的几百尸人将酒久的几十号人团团相围。
苏瞻洛矮身躲在一旁的树林中,心道:当是酒久朝天放了信号弹惹了向天的注意,这才被识破了。
酒久趁向天不注意,朝他身后的“孟醒”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莫要焦躁。
而真正的孟醒此刻被酒久不知用什么涂黑了,原样愣是一点也瞧不出来。
向天瞧着酒久浑身上下皮开肉绽的触目伤痕,仰天长笑,苏瞻洛趁机一发暗器朝直取他手中竹笛。
尸人一惊,纷纷冲上前去挡住那暗器,包围圈便裂开了一个口子,苏瞻洛在众人头顶掠过,极快地将孟醒带出包围圈。
身后的向天反应过来,还未看清那人身形,便急急忙忙将曲调改包围防守为追击,却被酒久带领的尸人拦了下来。
虽说人数不敌,但酒久身后的这些尸人存有神志,听得懂人话,自然从灵活性与机动性上更甚对方一筹。
这一追一挡的功夫,苏瞻洛与孟醒的身影便消失在天际。
向天狠狠地咬着牙,死死地盯着一身狼狈却依然悠悠然的酒久。
“莫以为杀了丹砂,你们就能成功!”向天冷哼道,“剑凭带着尸人堵在庄子里,就算你们成功入了一剑山庄,又能得到什么?”
酒久不语,却笑得云淡风轻,落在向天眼里就成了□□裸的轻蔑。
火从中烧,向天眼前仿佛再现了那日被薛子安打翻在地之时,昏暗的视线里,那个男人就带着这样的笑容!
他自视比林立群更狡猾,比殷落功夫更好,又踏踏实实在逍遥派奉事多年,殷落死亡之后,无lùn_gōng夫,无论资历,无论心计,他自觉未有人能与他一争江湖,却哪里能料到?
毕生的骄傲,尽数屈辱在这个笑容里面!
再不能忍,向天大吼一声,吹奏了一曲激烈昂扬的调,直冲云霄的气势,直将他手中的竹笛冲破。
“这一调,不到手脚尽毁,尸人便不会停止攻击,”酒久眯了眯眼,“不要命的打法啊……”
孟醒的记性极好,再加上晏亭长年不在山庄,不曾修葺过山庄,便很快找到了那间埋藏着秘密的屋子。
苏瞻洛并未直接翻进屋里,捡了块石子落到屋顶之上,见并未设有机关,才放心地落到石子所在之地,再搬开屋顶的瓦块,循环上述过程。
晏亭疑虑较重,苏瞻洛这么试着,竟也瞎猫碰上死耗子地试出了几个机关,皆小心翼翼避开,还算顺利地在屋里寻到了暗格里的信件与合同。
苏瞻洛翻着那些轻薄纸张,心却缓缓沉到了最底。
晏亭最早与毒拐教有联系的,是薛子安,与薛子安通信最早的时间是在接手山庄的五年前,信件的内容是,交易给苏瞻秋治病的药草。
苏瞻洛这才知道,给苏瞻秋治病的药草,一直是拂云医庄供给。
而与薛子安最初见面的时候,他曾说过有人要他的命。
这个人,就是晏亭。
不止如此,从他与温柳和薛子安的通讯来看,晏亭至少在五年前就想暗中杀了他,都因一剑山庄还未完全发展而作罢。
苏瞻洛与晏亭相识十多年,而这其中的半数,晏亭都想杀了他!
“明白了吗?”
身后缓缓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孟醒身子一凛,垂下的手渐渐回缩,无意识地绞紧了袖口。
苏瞻洛将那些纸张叠好,收入怀中,这才缓缓转过身。
“没想到薛子安死了都不让人省心,”晏亭眼神阴冷,“原道他不过跟我一般,却竟真肯用心头血治好你的寒病。”
“晏亭,”苏瞻洛平静道,“你大仇得报,何苦如此?”
晏亭眼睛眯了起来,原本便狭长的眼显得更为阴骘,“谁告诉你的?”
苏瞻洛并未接他的话,接着道,“我们自小相处,问心无愧我待你不薄,缘何做到赶尽杀绝这一步?”
晏亭冷哼一声,“自小你功夫便强于我,长老们有意让你接手庄主之位,我自是要铲平一切外敌。”
苏瞻洛一愣,摇了摇头,“我向来觉你野心不小,也无心与你争这庄主之位伤了和气,待到阿秋身体缓过来,便请缨铲平外敌,将执掌山庄之位留给你,再加上阿秋的身子必要靠山庄养着,我不愿她受委屈,只要不伤及我兄妹二人,又怎会威胁到你?”
晏亭却仿佛听闻了什么笑话一般捧腹大笑,“不会威胁到我?苏瞻洛,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他突然敛了容,低沉的声音夹杂着疯狂的戾气,“纵然你没有这等想法,可却总有人拥护你!庄主之位是这样,盟主之位也是这样!”
他突然欺身而上,凌厉的剑锋带着不留余地,孤注一掷的疯狂。
苏瞻洛将孟醒推开,横置剑鞘接了这一剑,但剑锋却狡诈地滑过剑鞘,纵然他反应极快,侧腰腹也被狠狠划了一道口子。
“你不信我,”苏瞻洛沉了眸色,“纵然我诚心待你,你却信不过我。”
晏亭勾了唇角,“我缘何信你?当我是薛子安那个傻瓜,一条道走到黑?”
苏瞻洛腰腹的伤口在汩汩地往外冒血,面色苍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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