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处。”
袁嵘上前一步,拍着袁峥的肩膀,低声道:“那便有劳七弟再带路了。”
袁峥一点头,果然朝前走了起来。这时袁嵘肃然了面目,却喝退了紧跟而上的两名婢女,道:“爷们儿一处,娘儿们家的平白添堵,都下去。”
那两名婢女垂首止步,道:“四爷,郡主让奴婢一定跟好了七爷。”
这时袁峥却回头道:“你们下去罢。”
那两名婢女犹犹豫豫地闭了嘴,果然站定了。随后为难地做福后退,碎步地绕出了几座假山。
袁峥轻声道:“我原也不爱她们跟着。”
袁嵘微笑道:“七弟倒是同哥哥想到一处去了。不过七弟年纪尚小,让女人牵带管教的时日还长久得很。”
这话里曲曲折折地似乎还有一些意思,不像是兄长的话。不过袁峥不做多想,只道:“两位哥哥,前边儿就是水榭,咱们走罢。”
水榭立于绿水之上,屋前蜿蜒出了条条玲珑的回廊,别样精致。
三人入内,临风站于廊间倒是别有趣味。
这时,袁岭走到袁峥身边,扶住了他的肩膀,道:“七弟真是好福气,子凭母贵,事事占先,能享这般美景。”
袁峥闻言,略感别扭地抬头去看袁岭。
袁岭低头冲他一挑眉,“说到底还是你那娘亲厉害,处处压人一头,要叫袁家上下只认她这一个主子,有朝一日,不知会不会爬到爹的头上。”
“五哥,你说什么……”袁峥不悦地想要拍开袁岭的手。
袁岭冷冷地一笑,“你可千万别这么叫,我可当不起这一声哥哥。”
袁峥心中渐渐地低落了起来,有些不妙的颦起眉。
而袁岭的笑意也愈发地森冷,捏着袁峥的肩膀一紧,低声道:“我自然也不想做你的哥哥。”
袁峥还未及反应,眼前一晃,便被狠狠地推进了水里。
“噗通”一声水花乱溅,袁嵘扶着廊前的一根柱子还在远眺,似乎是什么都看不见,而袁岭则满眼带笑地俯身望向水中,“让你娘仔细着些,倘若她一心一意地只攥着爹,疏忽了你这宝贝儿子,那有朝一日,我们这起冷清闲人可就只好找你的麻烦了。”
袁峥在春日的冷水里挣扎出了头脸,呛得不住咳嗽。
“你要找爹告状便告去,我们想替娘评理,正愁见不着他。”
袁峥咳嗽地越发狠了,池水入了咽喉,简直凉得脊梁发冷。
袁岭指着水中对袁嵘笑道:“四哥,什么天资过人天之骄子,我看也不过是条落水狗而已。”
袁嵘慢条斯理地四处一望,“看什么阿猫阿狗,咱们还是去找七弟吧。”
袁岭一拍手,点头应道:“对对对,咱们去找七弟。”
二人渐行渐远,逐渐便隐于花影里。
春日的园子,花团锦簇得艳丽成了一幅丹青画卷,远处的桃花鲜美得仿佛能化作一个美人,风拂水面,波光粼粼里,袁峥静静地撑在水中,不哭不闹。他抬起潮湿的眼睫,独自一人慢慢地往岸边游去。
番外二、灵兮篇
白家当年在殷都之时便是出了名的“穷官”,白老爷子位居翰林院总管,合家只住在一处三进三出的宅院里,所谓的园子,人一多,像是花赏人。而后白老爷子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之所,也同殷都的旧居不相上下。
也正因此,白灵兮生在殷都,却长在扬州。白灵兮之母体弱,早在其幼年病逝,其父三年后又续了弦,白老爷子只怕孙女要在新母那儿受委屈,便将五岁的白灵兮带在身旁抚养。
白老爷子的学问极好,白灵兮耳濡目染,九岁能作文,稍大一些,博览众书,九流百家之言亦是通晓。白老爷子可惜白灵兮是个女儿身,否则满可以接他的衣钵做学问。
白老爷子曾抱着少小的白灵兮,叹道:“写诗作画原不是你们女儿家分内之事,其实也并非男人分内之事,男人读书明理,是为了辅国治民,倘若读不通,还不如不读的好,不如耕作买卖。你们女儿家偏认了几个字,施展不了,将来只怕被书给辜负了。”
白灵兮那么小,听不懂祖父的嗟叹,只是悄悄地想,凡事不得显露,怀揣就得。
白灵兮平素寡言,见了谁都只是垂首淡笑,堪称温婉柔静。十二岁那年,白老爷子没了,白灵兮躲在房中哭了一夜,此后话更是少了。
白老爷子名声甚大,丧葬之际,引来扬州城中各方吊唁。白灵兮是女眷不用上灵堂待客,只在后院待着。白家的地方不大,人一多就更显得小。白老爷子之死招来的客人更是将白家的小宅挤了个满满当当。
白灵兮躲在闺房里,虽隔了墙还是能听着外头的喧闹。而渐渐地,那人声就越过了墙头,越来越近,白灵兮心惊肉跳起来——似是有人进了其所在的院房。如今白家的仆从全按在前堂,此间只留了两个奶妈子看着,可房外的人声全是男人,哪里有奶妈子的动静。
白灵兮吓坏了,直将门拴死死地摁住了,心如擂鼓似地不肯放。
“七弟,这大约就是了。”有男人走到了门前,重重地推了一下门。
白灵兮一时慌了神,水杏似的一对眸子登时汪了薄泪,她不知所措地不敢出声,只是哆哆嗦嗦地摁住门拴。
“怪了,如何锁了。”外头的男人疑惑地嘀咕了一声,又重重地推了一下。
白灵兮正要低喊求人,却不想那门就被踹开了。她一下就给摔在了地上,而门外就堂堂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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