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凝视着他,那对眼眸拥有蛊惑人的魔力,尤其发怒时锐利的目光更是俊美得惊心动魄,「昨晚你和我上床,是抱持着要离开前再做最后一次的心情吗?」
是也不是。但他确实是觉得怎样都好,只徒短暂的欢愉,一夜的温存。
元若洺张开口,又闭上嘴。
回不去了,身体的契合又如何,他不过再走上回头路,倘若被同一人甩上第二次,他将永远无法振作。
对于他的默认,祝禹阳仅是笑着,就是垂下视线扯扯嘴角都好看的要命。
元若洺没有离动半步,他张着眼让对方与他擦身而过,在空无一人的楼梯间,他闭上眼,将属于男人的气息与模样永存记忆中。
这一次,他们都放开了手。
保温杯晃啊晃,从偏僻的高楼层一步步踏下阶梯,与他错身的陌生人越来越多,无论男女,大多数的人在用餐时间都是成双成对。
回到所属的业务部门,同事们已鸟兽散的外出觅食,在他座位的右侧,心事重重的女人动也不动的对着荧幕发呆。
元若洺拉开办公椅,她抬起头问:「你跟他复合了吗?」观察如此敏锐,也许是因为权昕谕参与了太多。
他先是坐下,女人又说:「算了,一个人去也没差,反正这趟本来就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独立。」
「很多人也都是自己去啊!」到底是说给他安心还是说服自己,总之因为权昕谕没对他说一句恭喜,元若洺晓得她有些不开心。
「我们没有复合。」他笑了笑说:「还有…我会跟妳去澳洲。」
权昕谕嘴巴开开,直勾勾的盯着他。
「换个环境也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开始新生活,好像也不错。」
他露出一排白齿笑得灿烂,让权昕谕更加困惑了,「真的…没关系吗?」
「嗯…我现在终于有“我们已经分手了”的感觉。」他低下头,浅浅地微笑,「虽然说…是直到现在才有。」
就算是口齿伶俐的权昕谕,碰上感情这个难题时,也有笨口拙舌的时候。
她伸手摸了摸元若洺的头顶,跟她老哥一个样,起不到实际作用的安慰,但可以暖心。
尽管决定下得很仓促,但那片害他找不到出口,悬浮着的顶上乌云似乎已有消退的迹象,也许不久后便能拨云见日吧。
原来这些日子,都只是自己在与自己过不去。
☆、044
后来,元若洺花了两个月的时间完成工作上的交接,他一直认为自己不过是一名不起眼的小小业务,但提出离职后,不只经理挽留他,连长期合作的票务人员都表达了深深的不舍。
更令他讶异的是,过去经常制造各种麻烦的老客人,在得知他即将离职时,竟然专程送上国外购买的伴手礼,甚至在电话上哭诉,担心以后再找不到服务这么好的业务。
同事们为他与权昕谕举办一场规模不大,但颇具诚意的欢送会,他们曾经送多少客人出国,又曾经化解什么样的危机,点点滴滴,像走马灯那般让并肩作战的同仁们一一勾起回忆。
这份对他而言没什么价值的工作,在最后关头却赋予他特别的意义。
他依旧忙碌,几乎是忙到出国前夕,只有逐渐清空的家具与行李,时刻提醒他即将离开的事实。
大多数的物品已寄回老家,同时也扔掉不少东西,至于他与祝禹阳的合照,那曾二度躲过废弃命运的几张相片,元若洺仍是没狠下心,他请权聿峰代为转交,将去留的决定权交给祝禹阳。
自从那日以来,他没再和对方说过一句话,连碰面的机会都屈指可数。
公司接下大企业的员工旅游,新行程的踩点与企画是前所未有的庞大,又因为事关重大,产品部门精锐尽出,身为经理的祝禹阳可说是位高责重。
元若洺也没问哈密瓜的情况,他知道对方会细心的照顾牠,祝禹阳一直都做得比他好,好太多。
还记得新人报到的那天,他因为合身的黑西装热出一身汗,还得装做精神抖擞的参加新进社员的培训。
如今带着一箱私人用品离开公司,离开t市,同样是盛夏时节。
远行的日子正是平日的上班时间,为他送行的只有当日恰好排休的权聿峰。
这样也好,如果同事大老远的跑来机场,他怕自己会被离情依依的场面给弄哭。
「她说会在入境处举着大字报等你。」权聿峰看了下手机,确认讯息。
「感觉她会弄得很夸张,我可以假装不认识她吗?」迫不急待的权昕谕,半个月前已先行前往澳洲。
眼看差不多到了该过海关的时间,他们在出境大厅互相道别。
元若洺手提轻便的旅行包,脑袋里只想到那个熟悉的词汇,「…谢谢你。」
男人笑了一声说:「又是这句?」
在决定前往澳洲后,他不是没听过别人的冷嘲热讽,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最多不过两年的签证,说是为了扩展视野,其实做的也只是辛苦的劳力活。
本来以为以权聿峰的个性,会在各种现实面上打击他们,但实际上他却一直用行动支持着两人。
「没办法,下辈子为你做牛做马吧。」元若洺笑着说,在公司的最后一年能够交上这名朋友,他何其有幸。
权聿峰笑而不语,一路送他到管制区前方,分别在即,男人将自己的宝贝妹妹托付给他。「昕谕做事比较冲动,麻烦你多照应了。」
他点头承诺。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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