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
“你这样我很难做。”
“有什么难做的,难道这次还要我来给你收尾?”
方河想说不是,他只是觉得,没有人会像齐沿一样,能够跟他的父母坐在一起吃饭,融入这个家庭了。
“方河。”齐沿的声音突然沉下来几分,方河抬眼看他,那人的眸子清亮,就这么看着他。
“方河,你最近怎么样?”齐沿问完,似乎有丝羞赧。
方河被“最近”那个词刺中,有些慌张,他跟齐沿什么时候也用上这样的词了,同时心里又觉得雀跃,原来齐沿也察觉到时日漫长,答道:“就那样,工作刚忙完,闲下来了,但是……我没出去玩。”
“你呢?”他紧接着问。
齐沿笑一笑,那笑容有些陌生,却带着轻松甚至愉悦的情绪:“我觉得还好,最近听开心的,方河,也许你说的对,这可能真的是新开始。”
方河脑袋嗡的一声,齐沿就在他发懵的这空隙里挥挥手,坐进驾驶室去了,发动机低鸣着驶去。
方河终于意识到,他到底自私愚蠢在了什么地方,他当初在分手的时候,说什么“新的开始”这种话,其实是说给自己听的,他被齐沿将自己当作哥哥的替身的隐情刺激得太痛苦,只想着摆脱,只想着自己无法再面对齐沿,他必须要有个新的开始,但是他没有去设想的,是齐沿,齐沿也会从这段结束的感情里走出去,齐沿也会有新的开始。
如果,他甚至不清醒地地想到了如果,如果他能早一点想到这些,他也许并不会那么干脆地放手,让齐沿走出他的世界,像关上车门那样轻易地离开,将他抛在身后,他眼下深深地发觉,自己并不能接受。
他站在原地,迷路的孩子一样在原地惶惑地来回走了几步,对齐沿的思念在分手后的一个多月里达到了顶峰,哪怕那个人刚刚还在用熟悉的嗓音同他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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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齐沿在停车场泊好车,打开车门走下来的时候痛苦地揉了揉肩膀。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虽然能出院了,但还远不到痊愈的地步,开车定然勉强,一路上他把跑车开出洒水车的速度来,肩膀也因为长时间抬着手臂握方向盘而酸痛难忍,他不敢再大幅度动作,右手托着左手手肘尽可能平稳地往前走。
齐沿长那么大,还从来没有为什么东西执着过,家庭环境和智力,决定了他大部分的淡漠性格,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含半分怨艾的话,齐沿到此为止的人生,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太多东西对他来说都可有可无。
但这是到此为止的人生。
齐沿回家后上网订购了一台抽油烟机,打算近期送到方家,他要和方河保持着联系,要避免直接接触的话,就必须绕这些弯路。他晾了方河一个月,没想到对方也在此期间杳无音讯,今天看到方河那两个为工作熬出来的还没褪下的黑眼圈,心情才好些。
这些计较,本来不应该发生在他齐沿身上的,就连当初对着方渭,他也没有过半分死缠烂打的意图,把他变成这样的人,是个根本没有情商的男人。
但是他乐意,只要想到方河重新回到他身边,拿那双微微湿润的却又闪烁着侵略意味的眼神,茫然而渴望地看着他,只要一想到这个,他就能面不改色地安排那些细琐的铺垫,用来迎接方河。
并且是一个他最想要的方河。
齐沿出院后也没打算换地方,那种分手后连对方的东西都不能留的姿态,对他来讲又弱又造作,虽然也不是没有睹物思人的时候,特别是吃外卖吃得头晕,胃又状态不好的时候。他一个人在厨房想下碗简单的面条,最后的成品是味道怪异的糊状物,这让齐沿差点忍不住,蹲在桌子前瞪着手机,只差瞪出个洞来,实在想打电话让那个男人来给他做顿饭。
今天齐沿上网买抽油烟机的时候,很倒霉地看到了店主用来做宣传的烹饪示范,屏幕上的家常菜热气腾腾又美味诱人,光是看着就饿了,手边的外卖电话都已经用过一遍,他正犯愁,手机就响起来了。
“喂,我是齐沿。”
“我是姜淮糯。”对方的语气听上去心情不错,尾音上扬,“齐沿,你今晚有空吗?”
齐沿垂下眼睑,手指互相搓揉,“有空,怎么了?”
“我同事给我了两张放映会的入场券,是部纪录片,嗯,我看下啊……叫《旅行到宇宙边缘》,我觉得你会喜欢。”
“是么?”齐沿在这边弯了弯嘴角,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含着笑意。
“嗯!”
“你是在约我吗?”
姜淮糯显然被他这声线低沉的问句弄得有些无措了,电流嘈杂了一阵,才听到姜淮糯重新凑近话筒的声音:“嗯,约、约你。”
“那我来接你?”
“不用了,你不能开车,我来接你吧。”
“好的。”
齐沿挂上电话,立刻蹙起眉来,他知道现在自己的行为已经越发恶劣了,或许从问出“你会选谁?”这种充满误导与暗示的问题时,他就已经算是在对姜淮糯进行欺骗。这一个月里,两人的联系虽然并不频繁,但是姜淮糯确实表露出对他的友善甚至是好感,这次的主动邀约,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他想起来当时姜淮糯躺在陪护床上,被他的问题问得一懵,反应过来后吞吞吐吐地答:“不用、不用选啊,你们都是、都是好人。”
齐沿捂住脸,他觉得自己真是有够渣,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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