嘛?这样叫休息吗?”
李引白走在前面,左手插在裤兜里,他说:“你害羞的时候好像都不喜欢我看见。”
童珂再次脸红,她刚刚有因为李引白的话而害羞脸红,前面的人竟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样的话。
真好,他现在是自己男朋友,这件事一想连心都会笑。
住院部楼下的道路种着梧桐,有几颗混在里面的木棉。这个时节木棉过了花旗,茂盛的绿叶,若不仔细瞧还真以为全是梧桐。
不知道四月这里开着的木棉又是怎样的景色,六月开着的梧桐花,被阳光晒得枯蔫了一样。
沈流景和童谣坐在树荫下,木椅都是热的,偶尔吹来的微风,梧桐树和木棉树发出“沙沙沙”地响声。盒子里的快餐,童谣吃了一半,打了个呵欠。沈流景揉着他头,若是平常没有上课,这个时候还在呼呼大睡。
“你得给我好好吃饭,得了胃病怎么办?”
“哪有那么容易。”他闭着眼身子往沈流景身上靠,沈流景说你不热吗?他不答。
呆在沈流景身旁才觉得自己累得已经撑不下去了,连眼皮都睁不开。只有在沈流景身旁才能放下所有软弱,他更会懂得心疼自己。
他开始理解那些把眼泪都留在喜欢的人面前流,委屈对喜欢的人诉,朋友家人不是不可以,只是他们觉得你这么大的人,有什么好哭的能有什么委屈,唯有喜欢的人,还把自己当小孩宠。
他听见风的声音,里面有蔷薇花的味道,他闻见了。
“蔷薇花……”
“什么?”
“我们在一起一年了,刚好一年。”童谣抬着头,睁开眼睛,望着沈流景的下巴。
那个六月的夏夜,八点的时间段,有清风来,有蔷薇花的香味。月色正好,沈流景对他说,我们试试吧。在一年前的这个季节,这个月。
“你还记得吗?你给我告白的那天,是什么时候吗?”
“那哪能叫告白啊,只是说试一试。”他低头,垂眸,同童谣的视线对上,莞尔一笑。
“你穿着黑色的衬衣,因为出门急没有换的拖鞋。那个夜晚有月亮,路边开着蔷薇。”他记得一清二楚,他错过了末班车,没有错过这个人。万幸时间正好,如果那辆车子早一分钟,他就不会听见沈流景的话。
万一,这个男人追出来也是因为冲动,而后想想,冷静下来。他就真的错过这个人了。
“嗯,别人都是我爱你然后在一起。而你说的却是我们试试吧。”他低着头闭上眼,一周年,这么快。希望后面的几十年可以慢一点,一日如年最好不过。
“那你要我说吗?”他说出这句话久久等不到童谣的回答。
“童谣?”他喊着,抖了一下童谣靠着的肩,原来肩上的人睡着了。
沈流景伸手揽着童谣腰,嘴唇触碰着他的额头,流过汗水的额头,咸咸的。沈流景微微一笑,在童谣耳边低语。“我爱你。”
路边走过一个小女孩,扎着两个辫子,粉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把印有柯南的扇子。她看见闭着眼睛的男生笑了,她就这么看着。
沈流景对那个女孩招招手,女孩小跑到他面前,头发在空中像飞翔的燕子。
“把扇子给叔叔可以吗?”他指指女孩手里的小圆扇。“叔叔给你钱。”
小女孩乖巧的将扇子递给沈流景,怕惊醒靠在肩上睡着的童谣,他掏钱包的动作十分笨拙。他取了一张50的人民币给小女孩,小女孩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然后蹦蹦跳跳地离开了。
沈流景一下一下地给童谣打着扇。
没一会儿,那个小女孩又回来了。把钱还给沈流景。“妈妈说不能拿你的钱。”
“可我拿了你的扇子。”他手摸着童谣的后背,已经没有刚才那么热了。
小女孩蹙双眉,好像很为难一样。双手绞着连衣裙上的蝴蝶结。她眼睛突然一亮,说:“我们可以做朋友啊,这样我就可以送你东西了。”天真的语气。
“嗯,好。那你叫什么名字?”童谣身子突然抽搐了一下,沈流景拍拍他背。
“小光。妈妈说是阳光的意思。”女孩爬山长椅然后坐下,在沈流景旁边,沈流景给她打着扇,然后童谣,来来回回。
“他是你弟弟吗?”女孩手指着童谣。
“不是。”
“那是什么?”小女孩的脚在空中摇晃着,偏着头看着沈流景。
“是爱人。”
“是爸爸妈妈那种吗?”她想到这里突然很大声的说,然后骨节短小的双手捂住嘴巴,她看着沈流景放在唇边的手指,做禁声状。
小女孩站在椅子上,凑到沈流景耳边,悄悄说:“爸爸说妈妈是他爱人。”
“你真聪明。”沈流景说。
小女孩眉开眼笑,她知道这句话是在夸她。不过年幼也不懂得爱人究竟是什么,只是父母言语中知晓,不懂其意。她也以为坐她旁边的叔叔有孩子,有人喊他爸爸。
“他睡着了吗?”小女孩为了看清楚靠在沈流景肩上的童谣,她又从椅子上跳下去,走到童谣旁边。
“嗯。”
“我刚看见他笑了。”她看着沈流景的眼睛,转着灵动的大眼睛,一个活泼的姑娘。
“是吗?”给童谣打扇的手开始酸痛,童谣靠着的肩膀,这条手臂已经麻木没有知觉了。
小女孩不知道怎么回答沈流景的话,看了眼他,再看了眼童谣,就跑开了,扎着的头发在空中一跳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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