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突于见他这一枪来得极为凶猛,但后劲不足,想是毕尽全力的攻击,乃舍命打法,心中暗觉可惜,单手握住长戟,横扫而出,他臂力惊人,这长近一丈的三叉血戟由他舞出,却也虎虎有威,重重击在康胡儿手中金枪枪杆上。康胡儿口中闷哼一声,金枪险些脱手。可突于趁胜追击,长戟一挑一刺,直指他胸口。
这一下来得快捷无比,康胡儿已无闪避之能,明离大声惊呼,冲上前去相救,康胡儿怒道:“走开!”左手探出,一把抓住戟身,用力向下压去。
可突于见他单掌抓住自己长戟,吃了一惊,正想收回长戟,哪料竟是纹丝不动,长戟像是生在他手上也似,心中骇然,却见他脸露诡笑,不由恍然:“莫非他方才竟是故意示弱不成?”
想法很快得到证实,却见康胡儿随着长戟疾奔而来,身法快结,顷刻之间已杀到可突于身前,枪花一抖,直搠他面门,哪还像个重伤之人?也亏得可突于武艺高强,眼急手快,瞧出其中那杠真枪,一把抓住。
忽听得咔嚓声响,似机括转动之声,金枪顿时分而为二,如箭羽飞矢,直射向可突于左眼。可突于心神剧颤,慌乱间身子向后一仰,那杠飞枪自眉心软肉上插过,若再低一分,穿过得便是他的脑袋了。
可突于惊魂未定,又觉喉部一寒,原来康胡儿在他仰首避开飞枪之际,以极快的速度,转过手中那半杆金枪枪头,直取他喉咙。
眼看毙命在即,可突于向后疾退,但长戟还在对方手中,如若脱手而去,便等于认输了,当下心中一横,聚集毕身力量于右臂,大喝一声,劲力吐出,长戟以自身为轴,急速旋转,康胡儿手上吃痛,不得以放开,那长戟借势疾冲而去,直插入对面岩壁内。借助这下反冲之力,可突于也是极险得避开了那凌厉的一枪。
康胡儿连撤数步,正待说话,忽觉怀中一轻,一物落在地上,但并未破碎碎。可突于瞥眼看去,脸色剧变,身躯微微颤抖,回头向站在他身后的黑衣人看了一眼,露出恍然之色,转眼见康胡儿将那物拾起收入怀中,欲言复止,眼中惊疑不定。
康胡儿回身将那杠长戟拔出,微笑道:“可突于,你说这一阵是谁胜了?”
可突于听他说话,才恍醒过来,心中一动,冷哼道:“方才交手之际,你并未将某家的长戟夺下,是以此战只能当作平手。”
这话说得虽然不假,但言语间不免有耍赖之意,史窣于等人立时勃然而怒,大声咒骂,语言粗俗难听,彼方人众亦是大怒,反唇像讥,一时人声鼎沸,脏话漫天,到得激动处,更动起兵刃。
康胡儿情知己方势寡,可不能轻易和对方火拼,向史窣于使个眼色,轻喘一声,说道:“既然如此,此阵便当做双方平手吧。且看最后一阵如何?”说着看了那紫衫少年明离一眼,脸上露出一丝愧。
明离瞧他表情,恍然有悟,才知方才康胡儿得以与对手战成平手,可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他重伤固然不假,又借此“劣势”故意示弱于人前,虽然打了可突于个措手不及,当终究太过冒险,稍有不慎,非但此阵难胜,连性命都有可能丢掉,那诚然是在赌命了。
如今三战已决其二,只剩下了这最后一战了。明离自然非常清楚自己的胜负意味着什么,他们被困在这座荒谷中,断粮断水已近七日,军士们在讥饿干渴之中,还要与那些勇武凶残的契丹人作战,战死的,饿死的,给那绝望恐惧折磨死的不计其数……本来的三百精锐,如今只剩下了这十几个人,却多是伤号病员,还能作战的,只剩下他们兄弟三人了!
契丹统帅可突于手中有支万人队,将此地围得铁桶也似,想要杀死他们,便如捏死只蚂蚁般简单,但他居然奇怪的定下三战之约,给了他们脱生的一线机会。当然,明离自然无法相信这种“仁慈”的“恩赐”,料想他们多半是想玩够了后慢慢杀死,即便这三战都胜了,他们也是难逃一死。既然战是死,不战也是死,为何不轰轰烈烈得战他一场呢!想念至此,他斗志昂扬,紧握手中黑剑,仰天一笑,大声道:“可突于,这第三阵就开始吧。”
可突于笑了笑,转身让到一旁,却见那一直默不作声的黑衣铁面人缓步走出,来到场心,铁面下那裸露的双眸中精光闪烁不定,黑夜中就凭添了几分诡异莫测之感,他的声音刺耳之极,像是金属摩擦碰撞一般,但可以断定是个男子:“明将军,你可要小心留神了。”
明离微微一怔,不明他这话是何用意,只道是故意分散自己的心神,以便于偷袭,当即凝神静吸,长剑指地,微笑道:“彼此彼此!”
话音刚落,只觉眼前人影晃动,那张铁面居然已出现在他面前,冰冷的铁面触到鼻尖。他心中一凛,暗呼道:“突如其来!?这人是谁,竟会离部心法?!”当即施展同样的身发向后疾掠而去。
自从他体内魔灵遭受禁锢后,内功全废,虽说后来重新练起,终不及往日的千分之一,是以便是轻身功法如何熟练,也不能再现当年惊人的速度,那么他这一退的效果自然是微乎其微的。
以那铁面人的轻功造诣,将他擒下自然不在话下,但他方才一击后,竟此不动,只是眼看着明离退到离他一丈之外,眼中露出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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