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他,但是这种要求却更折磨人,只是为了砚礼,纵然是鸿门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好。”承影答得干脆,举起手里的酒杯一口气就灌下了第一杯,周围看客们大呼着痛快,也有人为这一上来的势头略感发愁,四十多杯酒,要是照这么喝下去,定然是撑不到最后的。
纪年却很悠闲地端着他自己的酒在一旁看着,他才像是个真正的看戏人,那么悠闲,好像承影怎么样都与他无关。
承影大概喝到一半的时候就有些反胃了,脑袋也开始混沌,可他仍坚持一杯杯地往腹中灌,有人看不下去过来劝,可他哪里听得进去。
桌上满杯的酒越来越少,空了的杯子越来越多,纪年仍旧一句话不说,可从他的表情不难看出,他已完全融入了这场戏。
承影这么喝到只剩十多杯的时候实在是撑不住了,胃里一阵翻腾,疼得跟刀绞似的。
那店老板怕出事,于是也跑来劝他别喝了,承影却只是使劲地摇着头,同时又端起一杯酒。
老板见那边劝不住,就又过来求纪年,“先生,我不知道你俩到底有什么过节,只不过你看那位先生他已经这样了,再喝下去是要出人命的!”
纪年好像丝毫不怕,只冷漠地甩下一句,“出了人命我担着。”他都放了这话,自然也没人再敢说什么。
而后承影又连着喝了数杯,直到只剩最后三杯的时候,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开始游离,眼看着就要晕过去,纪年却一把握在了他肩膀上,那力道,要是再重一分,只怕就要捏碎肩胛骨了。
不过也亏得他这股劲儿,让承影瞬间又清醒了些,耳畔纪年的声音悠悠传来,就跟做梦似的,“还差三杯,坚持与否在于你自己。”
“我喝!”承影低吼一声,像是给自己鼓气般,随即又端起杯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下一杯又续上。
他喝了太多,这会儿肚子都鼓了出来,总觉得液体已涨到了嗓子眼,再多喝一口都会满出来,可承影还在坚持。
最后的那杯酒,是在他半昏迷状态下喝完的,其实承影自己也不确定究竟有没有喝完,但昏迷前,他依稀听见有欢呼声,所以他想,他应该是成功了吧?
再醒来时却是在医院里,白色的病房中只有父亲陪在身旁,承影手上正吊着水,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
老爷子见他醒了,旋即问道:“好些没有?”
承影看向父亲,又伸手摸了摸自己昨晚疼到没知觉的胃,哑着声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
“是纪年送你过来的。”说到这个,老爷子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也真是,喝那么多酒,也不怕把胃给弄坏了。”
承影听父亲这么说,大抵也能猜到纪年是怎么跟老爷子说的,他无意拆穿,便附和着应了一句,“以后再也不敢了。”
“感觉怎么样?胃还疼么?”老爷子只这一个儿子,如今夏家残破不堪,所有希望全指望在承影身上,他若再有个三长两短,让这六旬老人如何经得住打击。
“好多了。”承影笑笑,一只手抚上父亲的手背,“让您操心了。”
老爷子长叹一声,想到昨晚刚在病房见着儿子那会儿的情景,到现在还有点后怕,“好在有纪年,不然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承影撇撇嘴,又问:“纪年他人呢?”
“他说有事先回去了。”老爷子略微顿了顿,又接着开口,“听纪年说,砚礼自首了?这事儿你怎么不跟我说?”
承影垂下眼睑,低声回答,“我不想你担心。”
老爷子能理解儿子的一番苦心,倒也没有过多的责怪,“唉,傻孩子,那砚礼的案子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不太好。”承影没给父亲细说,但只是这三个字,其实已经能说明问题,老爷子没敢多问,心里终究是自责的,嘱咐承影一定要救砚礼。
承影又何尝不想,可如今的局面对砚礼确实很不利,那之后杨璐以律师的身份去见了砚礼一面,不过几日这人就好像憔悴了许多,但最让杨璐头疼的是砚礼很不愿意配合她,在交谈中,杨璐总试图把砚礼的思路往“只参与了一宗案子”那里带,可他自始至终都表示,他跟苏云庭是共同犯罪。
这一来着实把杨璐惹火了,她压着嗓子冲砚礼吼,“你是迫不及待想坐牢了是吗?”
砚礼抬起眼,挑着眉看向她,久之才冷笑着道:“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杨璐失望地摇着头,“承影为了求沈纪年帮你出庭作证,差点把命都丢了,他做那么多无非是为了救你。”
砚礼愣了愣,藏在袖管下的手忽的捏成了拳头,“你说什么?承影他怎么了?”因为云庭的事,砚礼对承影虽颇有怨言,但如今听说他出了事,心里到底还是担心的。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是胃出了毛病,半条命都快没了,昨天才出院,但身体还没好全。”杨璐也不明白承影到底是哪来的这股执拗,竟能为苏砚礼做到这份上,“他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又怎么好意思辜负他?”
砚礼低下头,沉默了许久。
杨璐只是耐心地等待着,对于砚礼内心的挣扎,若是换位思考,她也是能够感同身受的。
砚礼静坐了片刻,终于开了口,“我跟他这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事,终究是要走到今天,夏家与我有仇是一回事,我欠承影的却是另一回事,坐牢也许只是个形式,但至少能洗清我些许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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