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那天砚礼过去,正好就碰上了园长,园长是压根认不出他了,不过他却还隐约记得老园长的这张秃头。
“你说方何语?”老园长将一杯茶递到砚礼面前,在他办公室桌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砚礼捧着茶,却一口没喝,“是的,不知园长是否还有印象?”
园长语速缓慢,说话却很有条理,“印象倒还有一点,主要是那孩子的家庭比较特殊。”
砚礼听他这么说,心里则更加狐疑,“他家庭怎么了?”他问完,忽见老园长正打量着他,连忙又解释道:“我是他的弟弟苏砚礼,苏志恒是我父亲。”为了表示自己说的话的可信度,他刻意加了后面那句。
老园长了然地点点头,然后开始讲述二十多年前的那些事,“那时候我还在带班,方何语刚巧是我带的班里的孩子,但他的资料里父亲那一栏却是空白,所以我特地抽空上你们家去家访了一次。”
“父亲一栏是空白?”这一来砚礼更茫然了,方何语跟他不是一个母亲,难不成连父亲也不是同一个么?那还叫什么兄弟?
正想着,园长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我也是去了以后才知道,方何语他从小就没有父亲。”
砚礼一惊,又想开口,却被园长拦下,“关于这一点你不用怀疑,这是你父亲当年亲口告诉我的,他说他是瞧方何语母子俩可怜,暂且留他们住些时候,至于你听说他是你哥哥,也许只是长辈们的说辞。”
砚礼脸色渐渐凝重起来,心里揣测着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对母子肯定住了不少时日,以至于连隔壁阿婆都以为方何语是他哥哥。
可既然都住了那么久,突然离开又是为了什么理由呢?砚礼越来越想不明白,暗自琢磨着还是先瞧瞧资料比较好,于是又问:“不知道关于方何语的资料是否还保留着,能否让我看看?”
“留是留着,就是早些年的资料放得乱,你要是不着急就等一会儿,我给你去找找?”园长倒是客气,其实对苏砚礼,他也是有些印象的,只不过二十多年过去,当初那个安静不爱讲话的男孩子如今也已出落得风度翩翩。
砚礼在资料室外边的休息间等了有半个多小时,园长才拿着一叠资料从里边出来,“总算是找着了,你来看看,你哥小时候长得还真好看。”
闻言,砚礼赶紧将脑袋凑了过去,这一看忽然“咦”了一声,“园长,您确定这就是方何语?”
“是啊,保准没错的,这孩子我带了他好一阵子,就他这张小脸,那会儿特别讨女老师的喜欢。”说起这个,园长又笑起来。
砚礼拿过那张照片,仔细地端详了一番,照片上的孩子看上去很乖,长得有几分女气,可却给人一种强烈的熟悉感。
砚礼摸着照片上的脸,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方何语的五官和今天的苏云庭虽不尽相似,可那种感觉却像极了。
“园长,这照片能给我吗?”砚礼见园长略有为难,又跟上一句,“我与哥哥失散多年,这趟回来就是为了找他。”
老园长也实在耳根软,听砚礼这么一说,心想这孩子定是很重视他哥哥,便点头答应,“拿去吧,回头要是找见了你哥哥,记得替我问一声好。”
“好。”砚礼莞尔一笑,眉目间流露出少有的温柔。
……
从幼儿园出来后砚礼又去了趟小学,只可惜这回没那么幸运,他去得晚了,到那儿时学校里的老师们基本都下班了,只剩门卫大叔还在坚守岗位。
砚礼在校园里逛了一圈,最终还是回了家。
那晚他在网上查到了那所小学的校长的电话,随即便给对方打了过去,一番自我介绍以后,砚礼表明了来意,“张校长,我主要是想问一下,您是否还记得二十二年前一个叫方何语的学生?”
“方何语?”校长是个女人,听声音大概四五十岁的样子,“抱歉,我没有印象了。”
其实这也难怪,一所小学二十年内收过多少学生,身为校长,又哪里会特地去记住某个人?再说,就连砚礼都不确定何语当年到底有没有在这所学校里待过。
“这样啊,那算了,不好意思打扰了。”挂了电话,砚礼又在网上搜了搜方何语的信息,奈何一点收获都没有。
本以为这事怕是要中止在这里了,没想到第二天砚礼忽然接到一通电话,对方自称是朝晖小学的校长助理,说有关方何语的事,张校长想请他去一趟学校。
砚礼得知这消息后立即就赶了过去,而在张校长的办公室里,他再度看到了一张何语的照片,但不同于他手里的那张,张校长给的却是一张一家三口的全家福合影,照片上的三人分别是方何语,砚礼的父亲,以及一个从没见过的女人。
“我刚才喊人把资料调出来看了下,二十二年前我校本该有个学生叫方何语,但是入学报道那天他没有出现,听说是跟着母亲一起去了香港。”张校长说到这里,故意顿了顿,才又接着开口,“而这张照片是学前考试时拍的,也算是我校几十年来的规矩吧,每个来参加考试的学生和家长都会留下一张合影当作纪念。”
砚礼看着那张照片,忽又问:“照片上的女人就是何语的母亲吗?”
“是的,不过这男人好像不是他父亲,因为我这登记的关于他的信息里写着是单亲家庭。”
砚礼了然地颔首,“那么这张照片能给我吗?”
“当然。”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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