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没关系。我们反正不知道再过多久才能见面,你好好保重。”
任苒先挂了电话。她知道她再说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她决心要留一个潇洒的姿态给祁家骢做最后印象。她躺倒在卧铺上,庆幸自己做出了坐火车的决定,她并不介意与三个陌生人共处一个软卧车厢的这份吵闹和颠簸。
列车到达时,广播播报z市下着小雨,温度是摄氏五度,她才惊觉,虽然z市位于江南,可是毕竟还是有四季的,跟温暖的岭南和北海没法比,她穿得太少,而且随身根本没带什么厚衣服。
她拢紧单薄的外衣,随着旅客下车,顿时冷得哆嗦了一下。她正准备一口气冲出去上出租车,却已经看到祁家骏逆着出站的人流站在站台上。她吃了一惊,她只在离开广州时给父亲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她会在一个月以后回家,请他和阿骏都不要挂念。
“阿骏,你怎么来了?”
祁家骏脱下外套,披到她身上,“昨天任叔叔接到北海打来的一个电话,告诉了他这趟列车的车次,他走不开,只能让我来接你。”
祁家骏说话时并不看她,接过她的背包,一声不响地大步走在前面,她只能拢着大衣,紧紧跟在他身后。
他将背包扔到他那辆三菱跑车后座上,等她系好安全带,便马上发动了车子。她看着车子驶回市区,向他家别墅的方向驶去,马上说:“阿骏,我想回自己家。”
祁家骏猛然刹车,冷冷地说:“已经准备跟我家划清界限了吗?”
“阿骏。”任苒难受地看着他,“我怎么还好意思去住你家,你体谅我……”
“别说了。”祁家骏打断她,再次猛然发动了车子,拐上往她家走的路。他的车开得又快又猛,很快便驶到了位于z大后面的任家。
任苒探身到后座上拿了背包下车,犹豫一下,刚想说“再见”,祁家骏已经一踩油门,将车开走了。
从头至尾,他没有看他一眼。
任苒呆呆地看着车子消失在视线里,转身拿了钥匙开门。院子里落了厚厚一层落叶,朝西那面墙上的爬墙虎一片枯黄,更添萧瑟感。
她走进去,看着而因为长期没人居住而倍感清冷的家,坐倒在楼梯上,将头靠着扶手出神。
她在短短的时间里去了不少地方,经历了她前19年生命中不能想象到的事情,回到这个房子,却觉得这里比她小时候感觉到的还要显得大,而且空荡。
从上飞起起,她就告诉自己,以后不要随便自怜,动不动哭泣了。
可是坐在这里,孤独感油然而生。这座房子似乎比双平更像一个孤岛,而她身边,再没有一双臂膀可以让她贴过去倚靠了。
不知坐了多久,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任苒愕然抬头,只见祁家骏出现在了门口。
“阿骏……”
祁家骏走过来,坐到她身边,“你从小到大总爱坐在这一级楼梯上,我来你家找你,好多次都看你坐这里。”
“因为这里能看到厨房一角。我坐一会儿作业,就跑到这里,可以看看妈妈做饭的样子。”
“对不起,我刚才态度很差劲。”
“你完全有理由生我的气。该说对不起的那个人是我,留张纸条就走了,又这么自说自话就回了。”
“我想过很多次,只要你肯回来,我一定会加倍对你好,再也不让你觉得有必要走掉。可是一看到你,就控制不住自己发火了。”
“阿骏,你一直对我很好,我走掉不是因为你啊。”
“不对,如果我早一点好好跟你谈任叔叔要结婚的事,你有心理准备,就不至于那么意外。我一直觉得,你早晚必须接受某些事,可是我没想过你对这些事会反感到这种程度,甚至会拿自己的生活来做抗议。”
“不是你想的这样。”任苒反驳得无力,可是拿自己的爱情来对祁家骏分辨,她实在说不出口。她努力转移着话题,“阿骏,都是我任性,害得你别学校开除了,接下来怎么办?”
“出国留学呗。反正以前家里计划我高中毕业就送我出去的。”祁家骏伸长腿,神态依然是那样满不在乎,显然根本并不在意这件事。
“哦。”
“你倒没想想你怎么办吗?居然还操我的心。”
任苒想过这个问题,她苦笑一下,“我一学期没回去上课,大概也得被开除了。我在想,也许得在家里重新准备高考。”
“任叔叔给你请了病假,不至于开除。”
“误了一个学期的课,不知道是回去接着上课,还是要留级,下学期重新从二年级念起。”
祁家骏沉默一下,下了决心,“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季方平前几天被诊断出孩子胎死腹中。”
任苒抬手,将一个惊呼捂在嘴巴里,惊恐地看着祁家骏。
“现在季方平在她老家住院,她的家人一直在跟任叔叔大吵,谴责他始乱终弃,不跟她结婚,逼她去流产,才造成了这个后果。我父亲现在正帮他斡旋,以任叔叔的年龄、地位,他也没法跟我父亲这种生意人一样承受丑闻,我猜他们肯定会结婚。你要回学校念书,就得做好心理准备,学会接受并且面对这件事。”
这是她想要的结果吗?任苒抬头看一下楼梯上方,忆及那样让她过后惊悸的一幕,弄不清心底是负疚还是畏惧,只觉得沉重压抑得无法承受,隔了好一会才说:“随便他们吧,反正我不会跟他们住在一起的。”
“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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