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受到打扰。”
任世晏点点头,“我会把那套房子过户到你名下,小苒。”
任苒连忙摇头,“不,爸爸,我不是争房子……”
“我知道,这件事你不用多想了。我先走了,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
送走父亲后,这个豪华的公寓再度陷入孤寂之中。
祁家骢没有打她的电话,她带着满心不安,再度打过去,他的手机已经关了机。
她开始了不知道期限的等待。
任苒试图将生活安排得井井有条,照过去的时间表起床、做家务、买菜、散步、看书,做饭。然而她很快发现,在焦灼的等待之中,她的生活渐渐失去了秩序,她开始害怕在她外出时祁家骢会突然回来却看不到她,误以为她已经随父亲回去了;她做好了饭,却根本没胃口吃;她看一会儿书,会禁不住去看看毫无动静的手机;她在半夜醒来,再也无法入睡;她成天盘桓在沙发上,不愿意再去空荡荡的卧室;她很快开始晨昏颠倒,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只在饿得不行时,才打电话叫外卖上来;她经常站在阳台上,漫无目的地远眺……
她开始放弃徒劳地拨他的号码,也不再发送根本得不到回应的短信,告诉他。她仍在这里等着他。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海中此起彼落:他的麻烦大到已经困住他,无法跟外界联系了吗?他出意外了?她是不是惹烦了他?她在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显得太唠叨?他会不会不想再回来了?
她走进书房,四下扫视着,他的东西都在原处;她再回卧室,打开衣橱,他的衣物也还在。可是这样的巡视根本没办法让她放下心来,却弄得她更加茫然。一时之间,她似乎陷入了母亲以前紧急入院时,她被独自留在家里惶惑不安的状态。她经历了几次那样的煎熬后,就不顾父亲的反对,坚决要求去医院陪护。
正如她父亲所说,这个男人分明并不在意她。
他会不会已经彻底厌倦了她?
她一时告诉自己,这个念头来得十分愚蠢,你的不安全感正在完全没有必要地放大;一时却又心灰意冷地想,是的,他厌倦了,他只是看她独自在深圳未免可怜,将她带回了广州。他对她从来就没表现出留恋,从来也没有许诺,只要她表现得热情外露,他就会半开玩笑地泼上一点冷水,这样的表现还不够明显吗?
别再自欺欺人了。
随着嘭的一声巨响,窗外有大团烟花升起,她从恍惚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发现天早已黑了,她走上阳台,只见珠江边不断升起烟花,艳丽炫目地在夜空绽放。
她的手机响起,显示是祁家骏打来的电话。
她看一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发现今天已经是1999年12月31日,传说中的世纪末到来了。
显然,很多人不顾政府的禁鞭令,决心用一场狂欢迎来新纪元的到来。
她一直回避,却被以这种方式重新换回了时间概念,忽然意识到,祁家骢已经消失了快半个月之久。
这是她有生以来,最漫长的15天。
这样的等待,你到什么时候会失望?你是在等待他的归来,还是在等待意料之中的失望?
她根本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
传说中的世纪末并不是一个末日与终止,地球仍在有序运转,日历将翻开新的一页,电脑内的日期被一一调整,没有出现神秘术士预言的毁灭,也没有之前专家预言的大范围混乱,她步入了她的20岁。
生活以残忍而,并不因为一个人的悲伤而有丝毫停顿。大团大团的烟花映照得她的脸时明时暗,天空仿佛暂时成了一个舞台,那样灿烂夺目的光彩,如同不知名的花般次第绽放,然后再一一寂灭,她长久地凝视着这样一场声色盛大?
的表演,手机仍在响着,她终于按了接听键。她已经太长时间没跟人说话,一开口只觉得嗓子十分生涩。
“阿骏,新年好。”
“新年好,小苒。”
两个人沉默着,一时都不知道那样喧闹不绝于耳的“嘭嘭”声是来自于自己身边,还是对方所处的城市。
“你在哪里,阿骏?”她努力用活泼的声音问:“你那边是不是也有有人在庆祝千禧年?”
“我和几个朋友在放烟花,喝酒,你呢?”
“我也在看人放烟花,真美。”
“祁家骢回广州了没有?”
任苒凝视着一个巨大的红色烟火徐徐在天空铺陈开来,无数的光焰拖曳着划破夜色。她摇了摇头,“没有。”
“他拒绝了我父亲的帮助,让他回z市不要管他,后来他的电话也打不通了,听说他的工作室已经关闭,没人知道他的下落,恐怕他以后多不能再公开露面。小苒,听话,回来吧,或者我过来接你。”
“不,阿俊,你别过来。我也不光是等他,我想看看,这段感情经得起多长时间的消耗。我跟我爸爸也说过,我不会赌气,到了觉得没必要再等的时候,我不会勉强自己继续下去的。”
“爱情的魔力真的大到将你淹没了吗?”祁家骏的声音中充满痛楚。
任苒记起以前与他充满孩子气的对话,只觉得恍若隔世般遥远,她轻声说:“阿骏,其实我害怕这种感觉,可是我没法摆脱,只好索性选择沉没,不再挣扎,等到彻底绝望,就算解脱了。”
“我不想看到你绝望,小苒,如果他爱你,他也不该让你的感情走到绝望。”
“你比我还傻,阿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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