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选在城中一座好吃还贵的饭店里头。开饭前浦春麟像条小尾巴似的跟着任祺和颜希伦,小夫妻两跟同学们聊天,浦春麟就乖乖地听,忽然他见到色胆包天的钟一山拉着葛婷婷在主座坐下,然后拼命朝这边挥手。
时间是十一点半左右,客人都到得差不多了,任祺和颜希伦要跟其他同学往另一张桌子上坐,因为主座都是老师,浦春麟想跟任祺坐,同时被钟一山呼唤着,两头慌。
然后任祺朝他抬起下巴:“你过去吧。”
浦春麟得了特赦令,在钟一山那桌坐下了。
午饭吃得挺闹腾,快结束时又蒙上一些伤感的色彩,同学们以小组为单位给钟一山送礼物,个别与钟一山交好的女同学情感充沛一些,才动了动嘴皮子,眼泪和鼻涕就喷涌而出,小猫似的“喵喵”哭个不停,瞧得浦春麟感慨不已。
宴席结束,客人们一拨拨散去,晚上大家还得回学校上晚自习,在读高中生的日子都不闲适。浦春麟最后跟钟一山说了会话,就依然缀在任祺屁股后头,告辞了。
室外是如洗的万里晴空,任祺先下了楼,抬头望向浦春麟,浦春麟三步两跳站到任祺身旁,颜希伦已经跟几个女同学乘车离开了。
任祺今天穿着一件黑色的上衣,衬得他脸蛋雪似的白。浦春麟知道任祺皮肤好,哪里都白,夏天的时候任祺穿露出小腿的裤子,有男生形容他的腿在太阳底下白得会反光。
浦春麟跳下楼梯的时候,真的觉得任祺的笑脸有些过分灿烂。
“小颜乘车是回学校还是回家?”浦春麟问道,随手剥开钟一山给的巧克力吃。
“没问她。”任祺答道,斜眼看浦春麟几口吃了那块巧克力,随手把自己口袋里那份巧克力掏出来放在浦春麟手里。
两人拦了出租车往家里去,准备收拾些衣服就回校,司机难得不爱说话,车厢里荡着交通台的新闻,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浦春麟像个松鼠一般吃完了钟一山给的所有巧克力,又喝了几口矿泉水,想起今天钟一山和葛婷婷光明正大的亲密,对任祺说道:“你先前说钟一山和葛婷婷不成,这不成了么,今天家长都见了。”
任祺一歪头,眼神有些居高临下地飘过来,浦春麟直接就心虚了,缩着脖子说:“……你跟小颜都没见过家长。”
“我和小颜以后走不远,没有见家长的必要。”任祺斩钉截铁地答道。
任祺向来是有些凉薄的,只是这种冷面冷心的话从他美丽的嘴唇中毫无修饰吐出来,还是让人觉得绝情。
他跟颜希仑在一起一年多了,是众人眼中的模范金童玉女,男的女的都是美貌优秀的天之骄子,也从没见他们吵过架,完美得跟写小说似的。
早恋又如何,一年多的时间,什么感情都该生根发芽了。
很多理所当然的故事在崩坏时,最为疑惑不解的往往是旁观者,浦春麟正为了掩饰心虚,端起矿泉水瓶在喝水,被任祺这句回答吓得呛了呛,咳嗽了好一会,瞪圆了眼睛问道:“为什么?”
他觉得任颜两人感情要好稳定,是可以一直走下去的。
“没有为什么。”任祺接过浦春麟手里的矿泉水瓶,就着喝了一口,“以后你就知道了。”
别人抛出一个神神叨叨的答案,就容易让底气不足的人更虚弱,浦春麟脑门的神经跳了跳,念头里是“大事不好”四个字。
“是小颜要出国?还是……你……要出国?”浦春麟试探着问道,他不放心,任祺先前那个问题一直盘桓在他脑海里。
“为什么非得是出国?”任祺倒是失笑,那笑可真是好看,迎风摇曳的芍药也不过如此明艳动人。
那浦春麟就想不起来还有什么原因能让两个人分开了,按照任祺和颜希仑的本事,以后一起考上全国最好的大学也不是难事,他们之间看起来是毫无阻碍的。
任祺看他发呆,凑过去捏他耳垂,正好车子开下一段刚刚修筑的路,颠簸得厉害,任祺就着这颠簸,有些用力地捏了捏浦春麟的嘴唇,浦春麟像个没什么头脑的小宠物,乖乖让任祺摆弄。
车子快开回家时,浦春麟想起今天葛婷婷送给钟一山一条围巾——小姑娘自己织的,围巾是深蓝色,很好看——不禁感慨道:“葛婷婷送钟一山自己织的围巾呢,小颜送过你没?”
“没有。”任祺摇摇头:“小颜不会。”
“那让小颜织一条啊。”浦春麟觉得有点遗憾地道,他觉得女孩子亲手做东西特别可爱,郑帆给过他一个自己绣的十字绣挂件,浦春麟想不到郑帆那种过分活泼娇小姐也,会像其他女孩子一样定下心神学着绣十字绣,他收到挂件时觉得挺窝心的。
当然那个挂件他从来没敢让任祺看到。
“小颜没空。”任祺道。
“听说很好学的……”浦春麟说。
任祺看着浦春麟执着的目光,明白浦春麟在期待什么,浦春麟是个说好听了算“天真”的人,很会想当然。
任祺就像蛇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盯着浦春麟看了好一会,眼神简直是有实体的,正在一遍遍抚摸浦春麟的脸庞,把浦春麟看得平白出了一身冷汗。
忽然任祺说:“那你给我织一条。”
浦春麟惊讶了一会,不明白任祺是不是在开玩笑。
任祺重复了一遍:“你给我织一条围巾,不要说不会,很好学的。”
浦春麟还是没反应过来,像只因为受惊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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