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
那人动作行云流水,一点都不拖沓,一踏地就翻身到他的床前,右手撑在自己跪着的右膝上,没有蒙着脸可以清楚的看出他脸上的晦暗,“陛下。”
“什么事?”夜临连夜到他寝宫必定是有万分着急的事,这让凌渊晟都不禁提了提心胆。
头瞥向一旁,夜临脸上有些愧对,“陛下,那人太医说快不行了,是不是要加快速度,否则那人死了……”
那人?瞬间想起记忆中那个一直带着白色雪兰花耳扣的女子,“实在不行就让慕阳进宫诊治。”凌渊晟低头看向里侧沉睡过去的瑕,沉气说道。
“陛下,慕大夫那里属下没有把握。”况且太医说,那身子即使是神医也救不回来了,原本就是病入膏肓,一条命都是用千年人参吊了几个月,却已经到了极限。
“慕阳那朕会解决,先让太医先开一些药吊吊气,其余的以后再说。”
“诺。”夜临没有再多话,将头低得更下后,才起身沿着刚刚来时的痕迹消失。
双瞳倒映着烛光,看向已经在寝宫门角落站着的人,凌渊晟说:“魏晏,你也过去看了?”
“回陛下,是的。”所以他才明白那人的情况的确很不好,随时有断气的可能。
一事未平一事又起,太后身体夜里突然变得很是诡异,就好像是突然大病突至,让太医院的人纷纷抓头、翻医书,这事没过多久,朝堂也引得开始纷纷猜测起来。
魏晏凑在凌渊晟的耳边细声说,凌渊晟脸色骤变,看向堂下始终低着头的凌祁,拧眉直接甩袖离开,魏晏则负责善后,向朝中的官员解释为何陛下会匆匆离开朝堂。
“各位大人请先回去吧。”魏晏躬身说道,声音响彻大殿。
那些官员虽然不信魏晏的说辞,但也不敢公然质疑,只因为魏晏是凌渊晟身边近侍,陛下最信任的太监。
身为御史大夫的凌祁低着头,看着身边的一双双脚都逐渐从他身边离开,而他却没有动一分,直到丞相芮诚带着一丝考究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而后又转身离开,整个大殿只剩下他和魏晏的时候,他才缓缓抬起头,“怎么回事?”声音不大,却足以在空旷的大殿上留下回音。
魏晏低下头,“八王爷先到锦澜宫吧,太后病危。”
眼皮不受控制的细微颤抖着,让原本烦躁的性子变得更加烦躁,两指用力的按着自己的指骨,看着一个一个太医摇着头离开,让阴沉的脸逐渐变成冷硬。
穿着不华丽、繁复宫服的姜千雪姗姗而来,一手下意识的护住自己微凸的肚子,即使心里害怕着,也大着胆子走到凌渊晟的身边,柔声说:“陛下,太后的病可严重?”
理所当然的,姜千雪没有听到凌渊晟的回答,只能默默的颌首,然后重新挂上担忧,走向在床前守候的沐荷身边,“太后怎样了?前些日子太后的精神不太好,可也不至于突然变得这么严重,是怎么回事?”看太医的阵仗,姜千雪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这次太后是真的病得很严重,估计比上次还严重。
沐荷眼下都是青黑的,看得出她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过了,只见沐荷摇摇头,眉宇间尽是担虑,“回雪妃娘娘,奴婢也不清楚。昨日入寝时太后还好好的,直到夜半时分太后被惊醒了一次,然后就变成了这样。”
“……”姜千雪不怎么相信沐荷的这段说辞,即使她明白这沐荷是太后的心腹。惊醒,那么顶多就做了个噩梦,哪至于被吓成这样,直接昏迷不醒了,让太医们都束手无策。
眼尾瞥向还在散发戾气的陛下,姜千雪忧心的摸着自己的肚子,深深的不安着。不知是不是自己杞人忧天,她总感觉有一双无形的手正准备侵袭她,届时她就会如同床上那正在昏迷的太后一样。
沐荷看着太后惨白的脸,心里越发的凌乱。
她确实隐瞒了一部分,可是她没有这个自信可以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太后被惊醒的原因是因为太后梦见了那个男宠,那个太后恨了一辈子的男宠。
她很清楚的记得自己刚入宫就跟着当时还是皇后的太后,所以很多事情她都比较清楚,在那男宠死后,她更是成为了太后最相信的人。
这件事很多人都不知道。
许多人都认为太后恨那男宠的原因是因为他占据了先皇的宠爱,先皇更是因为宠幸那男宠,让太后处处受男宠的压制,面子上过不去,可其实不然。
这事情除了她没有其他人知道,太后最恨那男宠的原因是因为那男宠爱着陛下,即使太后伸出手想要靠近,那男宠也总是带着嘲讽的眼神看向太后,其后便是连余光都不想给予。
太后进宫的时候也是逼不得已,当时的她认为先皇是她的丈夫,那么必定要全心全意爱着先皇,可是先皇却一直视若无睹。在太后生下陛下后,先皇更是不想踏入太后的寝宫,然后便是那男宠被人送进封澜宫,太后受到的冷落就变本加厉。
本是要去给那男宠一个下马威,却没曾想让太后第一次明白什么叫做春心初动。
那男宠并没有后人所说的妖媚,相反,男宠的容貌很是翩翩君子,令人有股清新脱凡之感,但是他的笑容只有看见先皇的时候才会绽放。
太后将那一抹少女的情愫藏在心底,不敢让别人发现,直到那男宠恃宠而骄,对太后一味的无视或讽刺后,那股懵懂的爱意渐渐变成了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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