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自己浑身的毛孔都炸开了,往外渗着汗
珠,直要叫他脱水。
他一次都没想要离开,而我却离开了两次。
陈可现在觉得自己原先的判断是对的,和欧阳的对话纯粹就是玩火,随时可能把自
己烧成灰烬。
“你现在是不是在想,你要走了我会不会又去勾搭我师兄?嗯?”欧阳开心地笑了
两声,显然他已经认为自己将是笑到最后的人。
可怜的陈可哪里还有想的气力,他半躺在床上,出着汗,无辜地听着欧阳的挖苦。
“你放心,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于雷要我,我就立马和他在一起。”
即使是因为抢了对方的男朋友而心存内疚,陈可也认为欧阳的言谈已经把他的尊严
逼到了不能继续忍受的地步。
“我放什么心!”他的口气沉了下来,冷冷的,有些杀意。
“啊,你别生气啊,”欧阳坐了起来,带着他真诚友善的目光看着陈可,“我只是
觉得你肯定不想让于雷一辈子孤苦伶仃的吧。”
“呵呵,真的喜欢一个人就是这么贱的,只要他要我,我就回去,就像当时他对你
那样,”欧阳补充道,“我和于雷是同一种人,但你不是,你和他想要的不是同样的东
西,所以不管再过多少年,你们最后也就是这样的结果,但我估计这就是他更喜欢你的
原因。”
陈可彻底地被击溃了。欧阳寒的话就像激光制导导弹一样,句句都精确命中他心里
最薄弱的防线。他背过身去,钻进被窝,眼泪像溪流一样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他们是不一样的人,有不一样的背景和思维模式,他何尝不晓得这些!可他却还是
放纵了自己的情欲,把于雷从一个适合他,可以与他共老的人那里夺了过来,准备给他
第二次、无法弥补也无法愈合的伤害!
他现在知道了,他们的命运会和欧阳所说的话一样残酷,但那就是命运。命运是不
能反抗的,因为没有人能活两次,所以无所谓改变自己的命运;需要反抗的,是他的思
维模式,是这个世界上那些最深切地关心着他爱护着他的人,给了他生命的人,他不能
,那么,这就是他的命运。
陈可,背起你自己的十字架吧,上路,就像每个人都要做的那样。于雷也会面对,
并且背负起他的,带着他们的回忆,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77、尾声 花谢花飞
不知不觉地,脚下的步伐变得快了,如此之快,让人害怕将一些珍贵遗落在脑后。
在听到那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做去英国之前最后准备,是我的导师推荐的,要去l
se交流一年。当时我正是在情绪最低落的时候,关于爱情,关于人生的种种思考都有一
种被釜底抽薪的空落感,所以一旦有这样的机会,我便毫不犹豫地争取了过来。
从什么时候开始,用年来计算人生已经成为了一种常态?当一日和一日之间已经让
人难以察觉其中的变化,这便是必需的了。把成百上千漫长的日子同质化,这样一想,
人生就变得很可怕。
用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学习,将近三十年的时间工作,剩下的,等待死亡。
我开始担心,自己将会孤独地面对生命中这丑恶的部分。
这期间我去了几次on-off。我最初去那里只是喜欢它的名字,喜欢它的简单,on,
或者,off,拒绝像我现在这样半死不活地思考形而上的问题。有几次离开的时候,我身
边还带着陌生的男孩子。他们都很年轻,漂亮,会玩,其中的一个甚至试图在第二天醒
来的时候问我要钱。我把衣服扔给他,说:“走吧。”
哦,我后面还补充了一句:“吃饭去。”
我没有权力和资格对他做任何负面的价值判断:带人回家莋爱,和跟人回家莋爱,
顺便再要点打的钱,两者实在是高下难分。
好罢,让我们还是说于雷和陈可的故事。
那时节已有了初夏的颜色。陈可顺着南门一路往前走着。绿色的树,红色的条幅,
水泥路上的纹理,皆同三年之前相仿。人生之奇妙,便在于这种错乱的感觉。没有这样
的错乱,便无从认识生命的丰富,也无从认识其短暂。
无论是在一袭嫩绿的春,还是满眼黛色的夏,黄叶织席的秋,披霜盖雪的冬,他走
在这条路上,永远是那样美丽的一道风景。那样的悠然自得,看举手抬足,看眼波流转
,看风吹流海发梢微动,他吸引着众人的目光。
那天教授的推荐信寄到了宿舍,是张树替他取得。哥们们都不敢相信他竟然能撞上
这样的好运!是运气么?是吧。不然谁也无从说明为什么他——陈可,能够得到一切!
可于他而言,这一切都没有它们看上去的那么意义重大。即使穿着光鲜亮丽的外衣
,他依然要在不久的将来重新走进他生活了许多年的黑白世界。他并非锦衣夜行,他的
美丽动人卓而不群所有人都看到了,除了,他并不在乎。
日子照样天天过去。他们在小心的回避中默认了悲剧发生的必然。
他,将出国;他,将保研。
他爱他,他也爱他。
再不相见么?
不,不,没有人说过那样的话。在许多年,许多年之后,他们依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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