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让邱岳白的心中慢慢滋生出一种异样的东西。
他当然不会知道,对方的一切都是有备而来,包括早已了解他的各种爱好和习惯,也包括他会出现在这里的时间。
对于邱岳白来说,浪漫的天性让他习惯了生命中不能缺少感情,可是他的每一段感情又都是一次隆重而正式的开始。
比如现在,比如眼前的男子,他动了心,却并没有动自己的肾。
可是对有备而来的何奇来说,在他需要执行的计划里并没有安排与邱岳白一点点循序渐近风花雪月的时间。
在那份计划里,他要做的,是迅速而干脆的拿下邱岳白。
没错,拿下,可以不计办法。
这是那个人在交待他计划时的原话。
于是在邱岳白去了一次洗手间回来后,他嘴里的酒,已经开始变味了。
沙发上的邱岳白揉了揉眼睛,说实话,此时的他最想做的,就是让夏忘川给自己好好地推拿按摩一次。
因为现在的他,在浑身酸软胀痛的情况下,更有着内心里说不出的焦灼,想让那双灵巧柔韧的手来帮自己舒缓一下。
可是,一想到夏忘川眼镜片后面那双纯净温和又目光坚定的眼睛,邱岳白叹了口气,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让他既有些困惑,又有些郁闷,还有些,说不出的憋屈。
他头一次发现酒量超常的自己,竟然莫名其妙的喝大了,而且喝大到,醒来时自己已经一丝不挂地躺在酒店的大床上。
而当他环顾四周,身边也果然不落俗套地躺着一个和自己同样状态的男人,何奇。
人生果然到处都是狗血剧。
邱岳白承认自己不是那种纯洁到白莲花般的男人,在比较年轻的时候,在自己恋爱的空窗期,偶尔在yù_wàng实在难以平复的时候,也曾经发生过yī_yè_qíng。
可是那种情况不仅极为稀少,最主要的是,对于那样的人,他们双方之间原本也没有打算发展什么亲密的感情。而只是做为雄性动物的男人在特殊时期一种特殊的排遣,虽然下作,但也是一种既然做过就没法去逃避的事实。
所以随着年纪的增长和思想上的愈发成熟后,这种情况对于邱岳白来说已经基本不复存在了。现在的他,即便身处灯红酒绿、浪漫无比的巴黎,也还是在坚持他现在的底线,有了感情,再有性。
可是现在呢?
看着靠在自己胸前甜睡状的男子,邱岳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明明是自己很感兴趣,甚至想进一步开展感情交往的男人,可是自己怎么会稀里糊涂先跟他上了床呢。
早已经不想再随便的自己,难道在酒后又变得那么随便和fēng_liú了吗?他不知道,因为他已经完全回想不出哪怕一丁点当时的情景。
更让他感觉难堪的是,从前不论喝了多少,自己和爱人间的性事从来都是一清二楚的,可是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却全然不知。
不过从甜睡中苏醒过来的何奇很快便让邱岳白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当对方满脸风情地亲吻着他,用手指勾着他的下巴,用嘴唇舔着他的脖颈,并告诉他昨天晚上他很厉害,很疯狂,足足做了自己五次的时候,邱岳白先是有些尴尬地点了点头,又有些不可思议地摇了摇头。
他简直有些不太敢相信对方的话。
作为一个男人,他当然也希望自己有那样强大和凶猛,可是他又非常非常地了解自己,已经三十而立的他,一夜两次早已是自己最大的极限。
一夜五次?
自己二十岁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纪录啊!
在邱岳白有些吃惊和疑惑的同时,让他更感困惑的是,清晨醒来的何奇似乎也与夜店霓虹下那个看起来冷漠孤独别具魅力的男人有了一些说不出的不同。
脸还是那张脸,斜飞的凤眼也没有变,可是不知道该怎么描述,邱岳白自己心里却明白,那张脸上的表情,尤其是那双眼睛里的很多东西,似乎已经随着阳光的照射而发生了微妙的改变。
他似乎已经……不太像昨夜的那个他。
不过他还是有些喜欢他的,毕竟喝大前的那份感觉虽然断了片,但还在大脑里延续着,不会在一个夜晚后便马上消失。
于是他们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也约好了再见面的时间。
在他们暂时告别的时候,何奇告诉他,他对他画给自己的小像很有兴趣,特别想去他的家,在邱岳白的画室里让他正正式式地给自己画上一幅肖像。
邱岳白有些迟疑后还是答应了他。
对着一个一晚上让自己上了五次的男人,有什么不答应的理由吗?
没有。
邱岳白最终还是没有去找夏忘川给他按摩,而是一个人跑回卧室里,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发了一下午的楞。
夏忘川晚上给邱继林做完推拿厅里,发现邱家的麻将局已经开战了。
本想在走廊里一闪而过的他,忽然间在牌桌上看到了邱岳白的身影,不由自主地便停住了脚。
客厅外还有一个小茶厅,他便假装忙热了在那里扇风,目光却从客厅敞开式的月洞门望进去,落在邱岳白的脸上。
这个昨晚在大床上沉沉睡去的男人,在夏忘川看来,此时此刻的表现似乎也有着一丝不对劲儿。
不仅听不到他平时爽朗逗趣的声音,连始终带着招牌微笑的脸上也好像挂着一份隐隐的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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