踵追下楼,满脸怒气拽住他:“你明晓得这赌货千载难逢,咋不看一眼就走!”
“难道还有哪样比今天的事更重要?段爷清楚我不是来看赌石的!”慕云甩掉他的手。
“我当然明白!”段爷火冒三丈,“你口口声声要赎别墅,现在机不可失,你却放过与赛王八了断生死!我不能失信货主,去跟阿香打个商量,要她等我们一下!”
“段爷您说得好轻巧啊?”慕云沮丧地望着厅外,“满指望您在大厅拦截,您却去了赌石场,就不担心阿香要退房?待我追下楼,她已经走了……”
这下段爷懵了,急得像狗咬尾巴的抓心,“该死,我咋忘了她嫁人!两件事像火烧pì_yǎn的绞在一起,这该咋个整啦——”继而一跺脚:“算了——我这就陪你去孟芒镇!今天算赛王八命大,可是,晓不得几时再碰到搞死他的良机,同时放弃的也是平地暴富!”
确实两件事都要命,是左难右也难;但是现在阿香驾车杳如黄鹤,阻止其嫁人已经不可挽回。可悲的是,段爷就是这么个没心没肝的人,竟不明白去孟芒镇意味着师徒分手。
由此他心头掠过一阵悲凉,“段爷您还是进去吧,快开场了,改天我们再去孟芒镇吧?”
段爷哪还有心情看货,哭丧着脸陪他站在酒店门口,心里有说不出的难受。
突然间,酒店停车场开出一辆蓝色奔驰,驶过慕云面前的一瞬间,车似乎有意减速,接着加大油门而去。像是阿香的车?慕云疑惑还没缓过神。这次段爷反应奇快,像帽子被风吹跑了的,喂喂喂地张开双手没拦住,提起波索一路叫喊狂追!车猛地加速冲上马路,飞也似地朝曼德勒山口奔驰。直到快跑断气段爷才止步,返回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路上嘴里骂骂咧咧的。
如果是阿香的车想必她会停,可是慕云又忘记去看车牌,悔恨今天头被猪啃了!于是问段爷:“里面开车的人是不是阿香啊?”段爷心烦,“你问我我问谁呀?大官都开奔驰,老子喉咙喊破了碰到个聋子!”
一旦想起停车场是标志性地点,慕云脑袋顿时变得清醒,这么简单的常识他竟然没意识到,却鬼迷心窍与段爷站在酒店大门比长短!于是拔腿跑到停车场打听,可是场子空空如也无处问!顿时他失落得心如刀绞,今天尽做蠢事,连向阿香解释的机会都没有!满腔怒火掉头去赌石场,要帮段爷实施复仇计划,与赛当那了断生死!
出人意料的是,这次芦慕云在赌石场石破天惊,平地暴富,震惊了缅甸赌石界!其技艺神奇得不可思议,以超人的赌徒胆略,令无数赌石高手佩服得五体投地!然而,谁知这次赌石是塞翁失马,祸福难辨,这是后话。
奔驰车滑过酒店,似流星快速驶出佤城,将曼德勒山抛在了身后。一路上阿香心情颇为复杂。她料到慕云折腾一晚上,今早至少会赶来送行。可是她等得坐立不安,楼上楼下找不到人影。想到两人总是阴差阳错,索性到停车场守株待兔;慕云为人反应敏捷,找不到她必定会找车。在停车场等得毛焦火辣,看样子是她自作多情,愤恨之下开车就走!经过酒店她惊呆了——那憨包竟站在门口!她气得脚踏刹车,准备跑下去踹他几脚!但一看旁边站着个段爷,陡然想起她阿爸怀疑段爷是贼,险些盗走她家的稀世珍宝!于是开足马力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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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火阑珊(7)
记得那天慕云从监狱放回,她受诬蔑在洋楼与他大吵。回到酒店她心情烦躁,一气之下与阿爸阿妈回孟芒镇。打开大门,阿妈吓得惊叫——屋里翻得一遍狼籍,被人偷盗了!阿爸闻声拼命朝卧室跑,床上遗留一把克钦人佩戴的腰刀——盗贼意在一旦行窃被发现,随时准备抽刀灭门!
一家人战战兢兢查看现场,楼上多处板壁被撬,幸好阿爸的命根子没盗走!
惊惶之余,她阿爸说这地方再也不能呆了,要尽快搬家!她家的秘密已经被人破解,估计这盗贼就是段爷!说罢要她和她阿妈去储藏间,他有要事交代。
进房后阿爸拉上窗帘,端坐靠椅,室内光线立刻暗下来,气氛变得异常诡秘。她从来没见过阿爸这般神情,似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接着阿妈端来脸盆,阿爸起身将手洗净,给菩萨烧香磕头祈祷;起身打开墙壁暗道,颤巍巍地拿出红绸包裹的小木箱,郑重其事地对她说:“如果你真是非慕云不嫁,就赶快想办法叫他离开段爷;待你俩回来我们就卖掉木楼远走高飞,只有这样才能逃过劫难!”
对阿爸的话她觉得莫名其妙,也不知小木箱里到底装的什么?怎么像敬神的对它顶礼膜拜?阿妈照例洗净手,跪在神龛前烧香磕头;然后解开红绸,是一雕刻精致的紫檀木箱。阿妈打开锁小心翼翼揭开箱盖——里面倏地放出葱绿的毫光!她惊得大气不敢出,箱内白金丝绒衬托几块闪闪烁烁的翡翠,将整间暗房映得春意盎然!
在阿爸的指教下,她算是见多识广了,可从来没有见过这种翡翠——透如玻璃的艳绿夹带金丝放堂,似潜藏一种神秘的生命;其时而深沉,时而闪烁如电,动荡着灵性与活气!这种绿具有超自然的神灵宝气,瞥上一眼,钩魂摄魄,叫人爱得欲罢不能!难怪她家里有用不完的钱的……
黑暗中传出阿爸低沉颤抖的声音:有种“一线反弹”的翡翠,即一丝绿能将整只手镯或戒面映绿,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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