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影随着梅若筠走到南阳馆,看样子这似乎是个驿馆,照常理,难道不是在京城有块地才对么。
林熠早已候在门口,见梅若筠和敛影回来便上前垂首说道:“房间已命人收拾好了,请随属下入内。”
南阳馆并不算太大,却拾缀得十分大气怡然,屋檐下挂着铜铃,窗框上蒙着淡青色的纱布,即便阖上窗房中也甚是亮堂透气。敛影的房间便安排在梅若筠隔壁,只一墙之隔。
“休息一会儿晚上出去。”梅若筠只留下了一句话便踏入房中,而林熠也紧随其后。
敛影看了一眼关上的门也入了房。
床上放着几套做工精致的衣物,床脚堆放着几双合衬的鞋子,尺码也都是刚好。敛影看了一番将衣服推到角落后在床上躺下,兴许是累了,才闭上眼便睡了过去。
“今晚?”梅若筠坐在椅上目视着窗外,手指轻轻敲着桌面问道。
林熠上前递上一封书信说道:“是的,这是今早皇上派人传来的信。”
梅若筠接过书信展开看了下后扔回桌上,皱眉道:“派人去告诉他改地方,约在丁舍。”
林熠一愣,应道:“是。”
傍晚才过,梅若筠便来到敛影房前敲门。
片刻后听得敛影在门后说道:“请进。”
梅若筠推门而入,一眼便看见敛影坐在桌旁,换了那件暗红色绣着飞鹤的衣服,领绕得极上而袖子十分宽长,一抬手便从臂上滑下大半截,束拢的发上系着同色发带,翩然一只白鹤飞舞在中间,正捧着个碗一勺一勺地往嘴里送着红豆沙。
敛影吃毕放下碗抬头见梅若筠仍站在门口似是看呆了,一挑眉说道:“怎么,你把这件衣服放在最顶上不就是想我换了它么。”
梅若筠回过神,转开眼没说话算是默认。
敛影悠哉地倒了杯水喝了一口,起身走到梅若筠跟前说道:“走?”
梅若筠看了眼敛影,转身走在了前头。
出了南阳馆坐上一辆轻巧的马车,拐过几条街来到一处甚是热闹的地方停下。敛影随着梅若筠下了车,仰起头看着牌匾上写着古朴的两个字,丁舍。
站在丁舍门口的小厮看见梅若筠落了地,连忙上前迎道:“不知这位爷订的是几号房?”
梅若筠想了想,答道:“丁一。”
小厮闻言连忙俯身请道:“这边请。”
梅若筠转头对身后的林熠说道:“你在这等他来。”
林熠闻声便在门旁站定,应道:“是。”
敛影好奇地随梅若筠入内,一进门便看见中间是个大庭,中间一个水池上放着个圆形的台子,左右是楼梯只有三层高。每一层的房间数量皆不一样,越往上则数量越少,门面也越华贵,人也越少。
小厮将梅若筠等人带上三楼来到丁一字号房前,敛影看了一圈觉得这房间在三楼所有的房中又似乎有些不一样。待入了房中敛影大概也懂了为何那小厮听闻丁一这两个字会如此恭敬,非皇亲国戚不得用的规格,也的确得谨慎。
坐下后,敛影皱着眉问道: “来这里做什么?吃?”
梅若筠轻声答道:“对。”
“还有人要来,是谁?”
“来了你就知道了。”
敛影一默,转头望着大厅上的那个台子,从此处看倒是看得十分清楚,便又问道:“那里是用来做什么?”
梅若筠替敛影倒了杯茶,一边说道:“到了时候会有人上台表演。”
闻言敛影也不愿再多聊,静默着坐了不久后便有人敲门而入,端上来一碟又一碟色香味俱全的菜色,重点是,都是肉。
敛影一手撑着头紧盯着桌上各色的肉菜说道:“八宝鸭脆皮烧鸡酱焖肘子……这是你说的那家店。”
“是。”梅若筠顿了顿后说道:“全羊宴得到西面那家做的会比较好吃,改日再去。”
敛影侧眼看着梅若筠终于说道:“我为何觉得你这辈子活着就为了吃。”
“难道你不喜欢吃?”
“不,我很喜欢。”
梅若筠不再搭话,将装着整只脆皮烧鸡的碟子端到面前,又取过备在桌面的刀和空碟子,左手执着筷子轻轻压住,右手执刀划了几下,瞬间便将几片肉连着皮从骨上切了下来,肥瘦均匀滴着汤汁。梅若筠将那几片肉送到敛影面前的碗中,说道:“趁热吃。”然后便继续切着肉。
精巧的刀工大概连做菜的师傅都要自叹不如,敛影碗中的肉尚未吃完,那只脆皮烧鸡便已只剩一个完整的骨架在碟子上躺着,一旁的碟子上则整齐堆码着一片又一片连皮的肉。
敛影默默吃着,看着梅若筠又取过八宝鸭放到面前,如前面一般沿着肉的纹理切开,却没将肉剔出来还留着一些连着骨,一夹倒是能轻易将肉夹起。最后将整只鸭子翻过来划拉一刀割开肚子,露出填在内的八宝。
敛影看着梅若筠执刀的模样陡然想到是不是放一个人在他面前大概也不必花费太久时间……
梅若筠似是感觉到异样的目光,转头看着敛影放下刀说道:“我对把人切成一片片没什么兴趣。”
说罢将八宝鸭往敛影面前挪了挪。
敛影转看那碟鸭子,忽略了梅若筠说的话,径自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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