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么做是为了帮黎家赎罪?」
磅!平常用来开刀救人的巨掌这回打上桌面,「他马的!开口闭口就是黎家,几年前的事情了还记到现在,你是娘们吗!我从出生就姓傅,不姓黎,没花过黎家一毛钱,那些狗屁倒灶的陈年往事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习近勋,你给我听好,我不欠你!」
有许多事必须弄清楚,习近勋握拳,沉住气吃下这记闷棍。
「傅、傅老大,喝茶……」真正的「娘们」阿草抖着胆子送上茶水,很清楚这位大医生仁心仁术只限于病人,私底下很会迁怒,第一个倒霉的肯定是载他们来的自己。
啧,就说小黄生意不好做。
傅成烨大口喝干一杯水,暂时消火。「黎阳也一样。他妈以为怀了他就能进豪门,可惜敌不过厉害的黎夫人,最后只能拿笔钱把孩子留下走人----你以为他这个黎家少爷过得很好?哈!佟至睿,他在黎家过得怎么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
佟至睿抿唇,别过脸不敢正视火气仍炽的傅成烨。
「只要有人对他好,他就会十倍百倍地回报对方,黎阳----宇恩就是这样的人。」傅成烨靠上椅背,看着佟至睿。「我还记得他在信里提到你的时候有多开心,对和你在一起的未来有多期待,连我都以为你会好好照顾他,没想到----」视线转向习近勋。「拿宇恩当棋子使的计划你也有份吧。」
习近勋绷着脸,没有回答。
傅成烨送上讥讽的掌声。「你们真的很了不起,一个为了父亲,一个为了大哥,想出一连串的计划,将黎阳利用得很彻底,更把黎氏海运打得几乎倒地不起,可惜最后你们手下有人为了钱出卖了你们,让黎成锋查到你身上----」
「不是他告诉黎成锋----」
「你是白痴吗」
医院?习近勋本来想问,却注意到坐在身边的佟至睿脸色大变。
「你没告诉他?」傅成烨嗤声,不屑地扫过神色惊惧的佟至睿,看向习近勋。「算了,这事对你来说应该不重要,说也没意义----他到美国找我的时候情况很糟糕,一直到我托朋友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你们这么做的前因后果才好转一点。后来,意外得知黎成锋雇人跨海杀你,他求我救你,说他有义务为黎家赎罪----真笨,他以为他谁?更蠢的是我,竟然被他说动,想办法调查杀手的下落,直到那天----喂,水呢?」指尖敲上桌面。
隔壁桌的阿草猛地跳起,迅速添茶倒水,又坐回原位。
傅成烨喝了半杯后继续说:「事情发生得太快,知道那个人盯上你的时候已经来不及找人帮忙,他坚持开车跟在后头以防最糟糕的情况发生,却没想到黎成锋雇请的杀手,早就被fbi的人盯上,接着就是那场车祸,第一次爆炸之后,他立刻冲去把你从车里拖出来,第二次爆炸的时候,他拿自己当盾牌保护你----结果你们应该也猜到了吧,你瘫了一年多,是我经手过最难搞的病人;他呢,为了救你搞到自己颜面伤残,还自愿当你的看护、跟你说话确保你清醒,一心只想着要为黎家赎罪----我看不过去,就用整容手术说服他转院,同时偷偷将你转往纽约州立医院,消去你在费金斯的纪录,让他找不到你,不要再想什么赎罪的狗屁事,反正做得再多也不会有人领情。好不容易他决定改名换姓回台湾重新生活,偏偏又遇到你----马的,这算什么,冤家路窄?真该死!」
习近勋不知道自己听完傅成烨的话之后是怎么离开医院。
瞪着车窗外飞速即逝的街景,满脑子回荡的,是离开前傅成烨对他说的话。
----真要报仇什么的就去找黎成锋和黎远重,不要再去招惹他。为了替黎家赎罪,他已经死过两次,够多了……
两次」一次为了救他他可以理解,另一次是为了什么?转头看向佟至睿。「为什么傅成烨会说他死过两次?」
「……」
「睿?」
「……当年我会收手,是因为我发现派去黎氏海运的人有问题,我的身分已经曝光,查到你身上是早晚的问题。事情见光之后,黎成锋雇黑道的人找我麻烦,我不得不安排回美国的事,反正之后的事远程遥控也能继续进行……回国前一天晚上,黎阳来找我----」佟至睿看着自己这侧的车窗,看着窗上的倒影,知道老友正在等他开口。
但有些事并不是那么容易说的。
静默了几分钟,他终于开口:「你知道他右腕有伤吧?」车窗上的倒影写着惊讶,佟至睿猛然回头,比对方更吃惊。「你跟他住在一起这么久还不知道他右腕有伤!?」
「他右手戴着表,从来没有脱下来过。」习近勋为自己辩解,表情狼狈。
「就算他有意藏起来不让你知道----那么明显的伤痕,只要细心一点就可以看见的,你怎么会没发现有没有仔细看过他、关心过他?你----」
「够了!」习近勋大吼,迁怒地捶了副驾驶座椅背一记。「你了解他又怎样!还不是只顾自己丢下他自己回美国,还打算一辈子不回台湾,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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