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明嘉越过杨逸淇打量着他背后兀自陷入沉思的谢至桦,心想自己是不是应该找个机会和他把话说清楚,他再也无法在他面前老是扮演乖巧学弟的角色、再也无法在想要触碰他的时候,却只能够用称兄道弟的口吻遮掩自己对他的yù_wàng……他想要他、想要用这双手拥抱他、想要他今后的眼泪只为自己而流,想要从他心中将「那个人」的形影彻底抹去,他要将吴明嘉这个名字烙印在他心里,而不再只是「那个人」的弟弟。
杨逸淇尾随他愈发凝重的视线回过头去,见谢至桦仍杵在路边拉长着脸,便走过去拍他的肩膀。「时候不早了,我送两位回去吧?」
吴明嘉和谢至桦同时抬头看他,一人两手插在口袋里无动于衷,另一人则像是害怕造成更大的误会急忙和他拉开距离。
「我搭taxi回去就好,就不麻烦杨协理了。方便的话替我送送反正我还要回公司拿车,杨协理想必也不顺路吧?」谢至桦避之唯恐不及,刚刚才对杨逸淇甩门,他怎么还有脸搭他的便车?
「学长要回公司吗?那我陪你----」忘了自己才刚对谢至桦冷嘲热讽,一逮到独处的机会他又立刻换了一张脸,谢至桦受不了他这般忽冷忽热的情绪,带着苦笑道:
「不用了啦,我拿完车就走,又不是回去加班,你也累了一天了,还是让杨协理直接送你回去吧?」
「如果只是要回家的话我搭taxi就好,又何必劳驾杨协理----」通常谢至桦会这么说就是拒绝他的意思,他难道不晓得他这是在给他台阶下、给他一个求和的机会吗?只要他把他和顾佳葳的过往交代清楚,他可以既往不咎的,但他却放弃了。
「那你先走吧,我想走一会儿,一个人静一静。」
「学长----」
「我会帮忙看着他的,你先走吧?」杨逸淇纵使雾里看花倒也适时当起了好人,谢至桦没有理会他自个儿走自个儿的,吴明嘉虽然对自己先前的出言不逊感到懊恼,但伤人的话既然都已经说出去了,怕是覆水难收,只好另谋良机道歉了。
尽管心还遗留在当地,但他最后还是在两人的目送下上了一辆出租车。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吴明嘉前脚才走,杨逸淇后脚就拉谢至桦上车了。
只是意外配合的谢至桦像是丧失了往常的战斗力,整个人躺在副驾驶座上,显得病奄奄的。
「请问我是在和聋哑人士对话吗?」
「你才是聋哑人士!」像是受不了他的小心眼似的谢至桦毫不留情顶了回去,杨逸淇捺捺眉,有些无辜道:
「喔,原来是听得见的嘛。」在收下一记白眼后他忍不住笑道:
「好啦好,知道你今天吃了炸药就不闹你了。不过你今天似乎每个人都得罪了,居然连老板学弟的口气也不太对劲,你们怎么了?」
「哪有怎样?」
「就是觉得有怎样才会问你啊。」
「我们很好,多谢关心。」
「谢至桦,既然知道我是在关心你,你这种回答就不够意思了。」
「就什么都没有,不然你要我回答什么?」
「你觉得什么都没有,我倒觉得他看起来像是在吃醋……」
「你又在发什么神经?」
「才不是发神经,我看得可清楚了,我在想,大概是你和佳葳『交往过』让他介意了吧?」
「杨逸淇我拜托你!你能不能不要一再提醒我这件莫须有的事?我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
「唉,人家女孩子没有想洗清的意思,你身为男子汉倒是撇得一乾二净----」
「我撇什么?我根本就是被栽赃的!」像是受不了他的冷嘲热讽似的,谢至桦火气一上来不禁口无遮拦。
「我看介意的人不是明嘉而是你吧?整个晚上一直追问我和顾佳葳是什么关系,你们真的只是好朋友吗?」
「不要再模糊焦点了谢至桦……我说你也应该清醒了,她未来是吴明嘉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是不是该死心了?」
「死心」
「你说什么?」像是没听清楚谢至桦的喃喃自语杨逸淇又问了一次,却见他别过头去,把脸藏了起来。
「我只说一遍,我和顾佳葳只是老朋友,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还有,我会衷心祝福她和明嘉的,我不懂你在操什么心……你是担心我去闹吗?拜托,我早就跟你说过我和明嘉不是你所想的那种关系,你为什么老是不相信我?」
「因为你一直不告诉我事实的真相,而你们又走得那么近,你要我怎么相信你?」
「真、真相」
「佳葳跟我提过她以前交过一个男朋友,可是他心里老装着一个死人,所以后来他们无法再继续走下去了,你认识她那个男朋友吗?」
「我不认识……」
「是吗?她还说,他那个男朋友心里装着的那个死人还是个男人,她老是问我,当一个男人全心全意都想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意味着什么」
「我管你怎么回答!你开不开车?你不开车的话我就下车了!」谢至桦漠然关闭了话题,他转身想打开车门但却被压了回去。
杨逸淇浅浅一笑,挨过来替他扣上安全带。「我想我应该认识她那个男朋友……我想我下次再遇到佳葳的时候我可以清楚明白地告诉她,当一个男人全心全意都只想着另一个男人的时候,那意味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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