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我难过的时候,我都会来这里,因为在这里,谁也看不见我的悲伤。」
谁也看不见我的悲伤。
我钻进草丛内,想着我和念的相识经过,想着这两年的甜蜜与快乐,想着想着,鼻子突然好酸,掩藏许久的液体落下。
原来我哭了。
这场恋爱好苦好苦。
我以为爱情是甜的,但我付出了所有,最后我得到的,却是念的一句分手。
我还记得,那晚我和念拥抱,坐在草坪上抬头仰望星空。
为什么对我是那么重要的回忆,而念却能轻易的将它们遗忘
我在秘密基地里待了好久好久,眼睛又酸又涩的,我睡着了。
当我醒过来时,念他的脸庞出现在面前。
我开心着,但下一瞬间,却坠入深渊。
我们分手吧。念又开口说了一次。
这次我是真的绝望了,但绝望当中,却又不甘心着。
于是,我向念提出一场赌局。
如果我输了,我会死心,彻彻底底的死心,再也不会出现在念的面前。
然后,将念的名字,从我的脑海中永远抹去。
我恋爱了。
自从那天滚了床单,项丞从客房搬入我的房间,每天与我共枕而眠,抱在一块睡觉,期间,经常擦枪走火。
虽然事情的演变有些出乎我意料之外,但,我并不怎么排斥,也许是和自己多少也承认喜欢项丞有关吧。
项丞再度化身成黏皮糖,在屋内,不管做什么是总要腻在一快。
我在看电视,他习惯枕在我腿上和我一起看,偶尔评论电视剧某演员的演技。
或者,我和他肩抵着肩靠在一块,十指交握,看新闻,看政治评论,看播映不知几百次的《唐伯虎点秋香》及《九品芝麻官》。
他喜欢摸我的手,自掌心处轻轻往指尖抚摸,一点一点按揉着,很是舒服。
初时,我不大习惯,总会抽回手,压在大腿处不让他捉去,随着次数增多,我逐渐习惯这亲昵的举动。
他喜欢早上刚起床时接吻,有时霸道不让人呼吸,有时却又柔情似水的令人流连不舍分开,喜欢把口水全搅和进我的口腔,即便刚睡醒口中异味非常浓厚,却总说很甜。
说情话说得甜死人也不打紧般。
我一直是活在一个人的世界中,不知道依靠、软弱为何物,不知道把一个人放进心底是什么滋味,然自从认识项丞后,我才懂,什么是想念。
我慢慢接受项丞,慢慢把重心从自己身上移开。
偶尔询问项丞工作的心情,聆听他的想法与感触。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这行径是「了解」。用心去认识一个人,去了解一个人,把一个人的世界变成两个人。
这样的爱情,一旦单脚踏入后,要抽身是痴人说梦,因为你会在不知不觉间愈陷愈深,像个傻子一样,成天挂念着那个人,当你发觉时,一切都太晚了,你已经全身陷入泥淖中,无法呼吸。
临近中午的时候,项丞突然打了电话过来,我一瞧来电者,于是接听:「喂?」
项丞带着浓厚笑意的声音从话筒内传进耳里,『念,你在事务所吗?』
「嗯,怎么了?」
『今天剧组在事务所附近的公园拍摄,现在暂时收工,我们等会儿一起吃顿饭吧。』
我看了看手边的行程表,上礼拜从何善那接手了一起财务纠纷案件,不过基本上资料搜集得差不多了,下午应该没什么事情。
「好,我去找你。」我阖上笔记型计算机,拿了公文包,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往外头走。
『嗯嗯,我等你!』
通话结束后,我盯着手机,想到这是头一次和项丞在外面吃饭,内心不由得有些紧张。
一怔,突然发觉自己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不过就是吃个饭罢了,有什么好心跳加速的。
我不由得失笑摇了摇头。
加快行走的脚步,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我来到项丞说的公园。
果然,那儿围了一大圈人群,每个路人手里皆拿着手机狂拍,搭配兴奋的尖叫声,似乎有什么国际巨星到来。
我走近,伸长脖子在人群包围之中找寻项丞的身影,视线寻了一遭后,才在树下瞧见他的人,他低头和一名女子说话,两个人靠得很近,女子手里似乎拿了本簿子,像是在讨论事情。
凝视着那名女子的侧脸,不知怎么地,突然觉得几分眼熟,在脑中搜寻了一遍,却是空白一片,深入思考下去,两鬓额际处隐约作疼。
我皱眉地揉着脑侧。
「念──」
突然地,耳里听见项丞的呼喊声,我再度望过去,项丞不知何时穿过人群来到我面前,笑吟吟的,看上去心情很好。
「念,我肚子好饿。」他瘪瘪嘴,一副委屈模样。
我失笑,说:「你想吃什么?」
他思考了下,随即笑开脸说:「附近有一家好吃的意大利面,前阵子向你推荐,你还说有空要去吃吃看呢,我看咱们今天就去!」
听他说完,我一愣,说:「我没印象,你什么时候跟我说的?」
项丞面容微僵,顷刻间,我有些明白了。
他的声音微弱了几分,「那是你还没失去记忆之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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