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望向窗外。
他从没见过霍格沃茨的八月:天空一丝云也没有,晴朗瓦蓝,禁林树木葱郁得几乎冲破林天分界线。没有人声,鸟儿的鸣叫和不知名动物的动静混杂在一起,生机勃勃。因为坐着,他并不能看见更近的地方,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象海格小屋外的地里结出了许多车轮般大小的南瓜,巨乌贼也一定在湖边山毛榉的阴影里懒洋洋地舒展触角。
而后他想起伏地魔。顶着幽灵骑士团的名头,那些人聚会用不着任何借口——随便挑个夜黑风高的晚上就成了。可假使伏地魔不在乎被人发现自己的行踪,那就和邓布利多说的一样,意味着对方根本就不打算隐藏。
一定有个官方、或者能摆在明面上的原因,而他相当好奇这个原因是什么……也许不能完全用好奇形容,毕竟他现在已经是凤凰社的一份子……另外,半个月过去了,他也的确想要见到对方……
哈利明白他要做什么了。“现在就出发吧?”他站起身。在迎上邓布利多的目光时,他回以一笑,带着不算十成十的把握。
虽然哈利已经顺利得到了幻影显形考试的证书,但他从没去过法国,只能跟着邓布利多随从显形。跨越英吉利海峡时,由于国界线限制,他还尝试了一把变成白光的感觉——明亮,灼热,除了有一点儿头晕,大体是种很酷的旅行方式。
他没忍住在心里把它和伏地魔化作的黑风对比了下,遗憾地发现他还不知道当人变成黑风的感受。而后他又想起,韦斯莱先生曾告诉他,相比幻影显形,很多人更愿意选择飞天扫帚,虽然慢,但是安全……
“……啊哈,真是高兴,邓布利多!”
一把洪亮的声音让哈利不再神游天外。他定睛一看,他们已经走进了营地。时间还早,大多数地方都只插着写着姓氏的木牌。有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胖男人正在高地顶上拼命挥手,光溜溜的脑袋上顶着个高得出奇的蕾丝圆筒帽。
哈利从漂浮在男人身边的羊皮纸和羽毛笔上判断对方是个巫师,但他从没见过那种古怪的帽子,只能竭力控制自己不盯着看。
“我刚接到贝特朗的消息!”有点年纪的男巫兴高采烈地说,帽子极宽的白色蕾丝飘带在他脑后一晃一晃,“没想到你来得这么早!”
他的英语带着浓重的陌生口音,哈利要拼命辨别,但邓布利多似乎完全没有理解方面的问题。“你好,斯宾塞。”他左右看了看,“我没想到你们这儿全是巫师。”
叫斯宾塞的男人耸了耸肩,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模样。“照议长的意思,有收拾烂摊子的功夫,还不如彻底杜绝麻瓜到这里的可能。”
哈利不知道这是不是在暗指上次魁地奇世界杯罗伯茨一家的事故,至少邓布利多没显出此类意思。他略一点头,“劳烦帮我们登记一下。”
“当然!”斯宾塞满口应承,“阿不思·邓布利多——”随着他的话声,羽毛笔开始自动刷刷写字,“还有这位……阿利·波特?”
“是我。”哈利赶紧点头。好在对方只是好奇地看了看他的伤疤,没继续追究。他暗自松了一大口气。相比之下,被叫做阿利根本不是个事儿。
邓布利多收回视线,瞧了哈利一眼。“斯宾塞和我很久没见了,你……”
“我正好要去找我的朋友,”哈利立马心领神会,“我们一会儿再见,先生。”他随即走开,四周打量了一圈,而后朝着球场方向走去。
这会儿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整块场地都沐浴在明亮的光线里,衬得中央球场愈发气派非凡。它比哈利见过的那个更大、更金碧辉煌,哈利不由怀疑法国魔法议会到底花了多少工夫。走近之后,他看见有些巫师在底下小门里进进出出,猜想他们应该在为比赛做最后的准备。
然后哈利的视线就被球场附近的一顶帐篷吸引住了。它简直有小山那么大,黑色缎面布条上用金线绣着繁复图案,顶上尖塔鳞次栉比,门前有两尊犄角下弯的野牛石雕,与其说是帐篷不如说是城堡。
哈利不知道谁有这么大的排场,便好奇地走了过去。忽而,帐篷被掀开,两个仆人费劲地撑着那些一看就很厚实的纯黑布料。再接着出来的是个浑身上下裹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可能是个人的家伙,最后则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如果说哈利很怀疑前者的身份,后者他再熟悉不过。他惊讶地瞪大眼睛,都没注意到自己停下了脚步——
西装革履的……伏地魔?!
“……感谢您对我们慷慨的帮助。”有个仿佛被火烧过的含混声音从那堆华丽的布料后面传出来,略一鞠躬,“特兰西瓦尼亚将永远是您忠诚的盟友。”
“我的荣幸,议长。”伏地魔回答,但他并没什么客气的表示。
随后,那堆人形布料立刻钻回了黑帐篷,像是一秒也不愿意在日头底下多待。而伏地魔侧过身,径直向哈利走来,仿佛他早看到他在这里似的。
哈利猜测他俩说的是某个欧洲小国的语言,因为他可能只听懂了“特兰西瓦尼亚”一个词。这时候问“你在干嘛”是很正常的反应,但看到男人正脸时,他立刻忘记了这个问题,还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修身三件套,纯黑礼帽,细金手杖……
今天之前,他真不知道巫师穿西装能更英俊!
眼看着男人越来越近,哈利不想被发现自己的失态,勉强憋出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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