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言陌睫毛略垂,眼神很柔,像颗坚硬糖球,化了之後溢出糖蜜,甜得人喉咙发紧。安掬乐心念一动,此情此景,彷佛被讲的人是自己。
可他知道不是。
安掬乐闭眼,咽下喉头那股过甜而产生的,浓厚的疼。「不告白?」
杜言陌摇摇头。「不。」任何会破坏现况的事,他不敢,也不会做。
绝望一次,已经够伤。
安掬乐好奇。「为什麽?」
「你说过,天性问题,只要我没办法改变我天生的条件,他就不可能回应我。在我理解到这一点的同时,便觉得……没关系了,不需要纠结,现在这样,就挺好。」不是他不好,更不是那人不好,只是不适合,这麽简单的道理,他始终没想通。
直到这人告诉了他。
谁都没权力去扭曲、改变一个人的本质,除非那人自愿,就像眼前这人,对待自己已经很好、很温柔,就算是把自己当成宠物那般,杜言陌也觉得好,他不想被同情、不想被怜悯,但这个人的话……他会努力,非常努力,成为他想看到的任何样子。
不能再像先前那样,自私自利,只懂追求安慰了。
「能偶尔跟他传传简讯、见见面,我就很幸福了。」杜言陌说罢一笑,亲吻安掬乐的额头。「谢谢你,菊花先生。」
真心的,谢谢。
杜言陌笑得淡,却很诚,安掬乐没料自己当初不过随口一讲,没带责任的,竟会派上这般用场。
「嗳,别谢……」他心虚啊!果真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讲,杜言陌看得很破,破得他……心疼,这年纪的孩子,合该冲动,就像他当年,赖著缠著要人家多看一眼,完全不顾前後。那个人谁啊?安掬乐脑里浮现gv情节,要不乾脆给下药绑住再给杜言陌嘿嘿嘿嘿……
安掬乐此人,一旦把你划分为自己人,那简直无原则没下限,万幸生不出孩子,否则能宠得没法没天了。当然仅是想想,有些事能干有些事不能干,他不会不清楚。
安掬乐问:「倘若对方能弯,你想不想和他交往?」
杜言陌:「他不会把我当回事。」
「哦?」
杜言陌垂头。「他……年纪比我大,大很多。」
原来如此。安掬乐心疼,安慰道:「没关系,你还小,等长大了,会遇见更合适的人。」
杜言陌沉默了很久,终於应了一声:「嗯。」
安掬乐虽晓得他有分寸,但仍怕他冲动了,尤其若被自己煽动,那他百年後在阎王跟前,真是百口莫辩,虐身虐心。
「真正喜欢对方,就不能做对方不喜欢的事,懂吗?」他不禁强调,难得正色。毁掉一切,绝望到底,不再受制的感觉,或许畅快,然而最终什麽也不会留下,脚底视界,一览过去,苍茫一片,仅剩荒芜。
他死过一回,终获新生,祈求少年千万不要变成那个样子。
杜言陌没答,仅是看著他。这个人,有棕色的发、浅色的眼、皙白的肤、软润的唇,一切的一切,漂亮极了,他其实多想把他揉进怀里,捏进手里,藏进心里,旁人最好瞧都不能瞧,可光是想像这人露出厌烦自己的表情,他就觉得……眼前是一片无止无尽的黑暗。
而他今晚,才刚历经。
杜言陌颔首。「嗯,我懂。」
他懂。
一直都懂。
我绝对不会造成你任何困扰,所以……请让我留在你身边。作家的话:在我要胁(?)换地方更後它就快了……当然我没把我想得这麽伟大,纯粹找到了速度比较快的那个网址。xd下回由joke角度描述一下他对这整体事件的立场跟看法。
38.娘子,快跟牛魔王出来看上帝
乔可南和安掬乐认识当时,刚和苏沛交往一年。
喔,苏沛是他前男友,是个小零,反正不重要。
最初他和安掬乐并无深交,纯粹在bbs的章里相互推文,在其他板看到了,会知道是同一挂的好gay友,这种程度。
他一直觉得自己和安掬乐是属於道不同互不为谋的人种,他崇尚一生一世一双人,安掬乐则一生一世一堆人,差一个字,差很多,安掬乐乱来,全板皆知,甚至连乔可南都曾收过他半真半假的yī_yè_qíng邀约。
不过,人生就是这麽难讲。
安掬乐成了他最好朋友──起先是在几个严肃的社会议题上,他们理念相同,乔可南念法,难免习惯引经据典,安掬乐就把它白话了……从人类语言变成猴子语言,帮助众生看懂。
两个分明没讲好,却像搭了双簧,这命运的恰恰,似乎隐隐注定要把他们牵扯在一起。
总之因缘际会,开启了来往。安掬乐这人看似疯癫,毫无三观,但又有他独特的想法或论调,及一些微妙的坚持,乔可南猜,或许跟他左手腕的伤有关。
安掬乐左腕上有一道疤痕,尽管已经愈合,依然能从伤迹模样看出,当年究竟是怎样一个翻皮入骨的惨状。
他是真心要死,才下的狠手。
乔可南从没问过他这方面的事,有回两人出去喝茶,安掬乐见他瞟了眼自己的伤口,便勾唇一笑:「我跟你缩我跟你缩我跟你缩喔~」
乔可南翻白眼,捂耳。「你不要缩你不要缩你不要缩~」
两个老在那儿比幼稚、无聊,不过乔可南是认真的。「拜托,我没兴趣听人揭疮疤,工作上接触得够多了。」他是律师,小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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