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义的真相。
叶夫人迎上他的目光,表情平静中带有些许困惑,好像并不理解为什么她出于好意的告知却让兄弟俩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徐盛尧忽然意识到,独居十几年、生活环境简单的叶夫人几乎没有任何与外人接触的经验,她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她认为正确的事情那便永远是对的。她觉得把真相告诉叶帆是为他好,却没有想过这有可能伤害到叶帆的感情。
她确实无辜,但她无辜的可恨。
徐盛尧恨不得现在就把他的钓钓带走,但是叶帆按住了他。
叶帆问:“……如果我不是爸爸的儿子,他为什么要娶你?我要知道当年的真相。”
叶夫人已经料到他会追问了,只是二十年前的事情在她的记忆中已经斑驳模糊成一个污黑的印迹。她静默了很久,久到兄弟俩以为她不会开口了,她才缓缓道来。
“我知道我进入徐家后,一直有闲言碎语议论我的出现,不光是家里的佣人,还有那些奇怪的报纸。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他们当然查不到,因为我在认识老徐之前,我一直住在山上的庵里,我是一个还俗的尼姑。”
叶帆:“……啊?”
他在刚刚那几分钟里已经用他两辈子所见所闻的所有狗血八卦,在脑中拼凑出了不下十种沉重的过往,但是没有一个比叶夫人口中所倾吐的真相更为匪夷所思了。
可当这个理由摆在面前,叶帆不得不承认它解决了困扰了自己二十多年的疑惑。徐老总裁家大业大,他的一举一动几乎都暴露在聚光灯之下,但他在六十五岁那年领回家的女人,却没有一个狗仔队能找到她的过往。她没有同学,没有好友,甚至从未提起过亲戚。叶帆从来没听她说过自己的事情,也不见她像其他同学的妈妈那样热衷交际和时尚。
而在他身旁的徐盛尧也大为震惊,叶夫人来家里时,徐盛尧已经十五岁了,他早慧,那时候就觉得一头短发的叶夫人有些奇特,又根据她之后的表现和父亲透露的一些只言片语,以为她是从什么地方逃出来的,却没想到她是还俗的出家人。
叶夫人继续说:“我从小被遗弃在尼姑庵前,是庵里的师傅收留了我,一直抚养我长大。庵里的生活无忧无虑,我每天就是跟着师姐们做早课、打扫、种地、练武,没有一丝波澜,我曾以为我的人生就会这样继续下去……可是有一天,我在后山浇菜时,遇到了一个迷路的年轻男人,他说他是陪母亲一起上山礼佛的,只是尼姑庵都是女客,他就一个人在庵外转转,没想到迷了路。”
之后的故事倒是同叶帆预想的没有什么两样。叶夫人长得美,这从叶帆的长相上就能看出来,真正的美人不受衣着、发型、化妆所限,即使当时的她素面朝天,头上没有一根青丝,穿着肥大的素色海青也难掩她的美貌。她从小生活在只有女人的尼姑庵中,即使偶尔见到男人,也是年纪很大的香客或者是幼童,单纯的她从未见过与她年纪相近、又温柔体贴的青年。
其实那个男人算不上帅,只是十分擅长甜言蜜语。小尼姑稀里糊涂的被他勾走了心,在秘密相恋数月后,她在山后的树林里,半推半就的破了戒。当时男人信誓旦旦的说要让她还俗、要娶她为妻,只是没过多久,那个男人以去别的城市处理工作为由消失了。
随着男人的离开,小尼姑的肚子大了起来。她没上过生理卫生课,只以为自己胖了,她一面耐心等着男人回来娶她,一面努力的锻炼想要保持窈窕体态,但是五个多月过去了,男人没回来,而肥大的海青开始遮不住她日渐胀大的腹部。
庵里有经验的尼姑发现了她的变化,拉着她找到了主持。主持念她年轻被人迷惑,要求她打胎,然而她痴心一片等待男人回来,决心还俗。
可等到她真的抱着行李踏出尼姑庵的大门后,茫然四顾,却不知自己该往何处去。
单纯的环境造就了她的性格及阅历,对于她来说,庵就是她的家,师姐们与师傅们,就是她的姐妹和阿姨。她因为一时冲动离开了家,却发现再无她容身之地。
那时徐老总裁去临省谈生意,回程路上,发现一个大着肚子的尼姑一边抹泪一边在路上走,就停车问她需不需要帮助。
小尼姑傻得要命,哪里想过陌生人可能是坏人,见一个坐着小轿车的老伯伯慈眉善目的出现在她面前,便乖乖的问什么就说什么。徐老总裁心善,见她确实需要帮助,便决定结个善缘,帮她一把。
他先找了地方安顿了小尼姑,然后派人根据小尼姑形容的男人背景去寻找。他年纪大了,见过的事情多了,心中明白那个男人肯定找不回来了。果不其然,他派出去的人汇报,男人其实早就结婚了,孩子都三岁了。
小尼姑伤心欲绝,自认痴心错付,想要打掉孩子回庵里认错,再不下山一步。然而当时她腹中的骨肉已有七个多月,这打下来的不是一团死肉,而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
她犹豫许久不知如何是好,一方面她想回到庵里青灯古佛,一方面又不忍心亲手扼杀一条生命。徐老总裁念她可怜可悲,便劝她留下,她才二十有余,完全可以尝试另一种人生。
他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我五十岁时才得了一个儿子,从小就聪明的要命,现如今才十五岁,已经比许多成年人还要老成的多。但是慧极必伤,他和同龄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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