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更加面目狰狞,他的面部十分憔悴,瘦削的身体像是被掏空了的空架子,唯独那双眼睛里,盛满了血光和怒火。
苏星宇忍不住顶嘴:“你懂什么,你是被江河骗了,他对外宣称他是江洋,实际上他才是欠你钱的那个……”
男人并不搭理他的话,只是又一遍问他:“江洋到底在哪里?”
苏星宇挺直了背脊,嘴硬道:“我不会告诉你。”
男人眯起了眼睛。
他嘶哑的声音道:“很好,我们苏小少爷很有骨气……那么,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他招了招手,说:“来人,把小少爷带到笼子里去。”
苏星宇一惊,两个彪形大汉一左一右把他整个人带椅子一起抬了起来,他慌了神,叫道:“你们要做什么?好好说话不行吗?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被扔进了一个屋子里,屋里没有窗户,关上门后里面一片漆黑。苏星宇两眼一抹黑,什么都看不见,只觉得手臂上的伤口又在刚才被拉伤了,隐隐作痛。他知道哥哥肯定能找到自己,对于安全问题并不是很担忧,他主要是怕这些人会顺着他的行踪找到江洋。
苏星宇在椅子上靠了一会,发现这个屋子特别安静,安静到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唯独只有自己的呼吸声,他试图让自己入睡一会,却被伤口痛得睡不着。在这里就算睁着眼睛也什么都看不见,仿佛置身在五官全失的世界里,时间概念也很容易被模糊。苏星宇坐了一会就有一种不知道今夕何夕的感觉,他心底有一点害怕,更多的是担心江洋如今的处境。
苏星宇只能一直在心里胡思乱想,后来干脆哼起歌来,他把自己最新的专辑从第一首哼到最后一首,简直是免费开了场小型演唱会。如果他那批粉丝在场,肯定能现场变出许多应援牌和荧光棒来,在下面为他喝彩。
脑洞比天还大的苏大明星立刻就陷入了自己的脑补之中,他此刻正呆在座无虚席的万人体育场内,台下是粉丝们彼此起伏的尖叫声。他身着帅气的演出服,在舞台上惊艳亮相,而事实上,他身处黑暗的小黑屋里,手反绑在身后,摇头晃脑地哼着歌,连椅子都被他随着节拍乱动的屁股带得摇摇摆摆。外面盯着监控的人目瞪口呆,他们从未看过在小黑屋里关着还能这么嗨的囚犯。
他们的老大站在监控前抽着烟,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苏家的二少爷,还真是有意思……不如,就让他看点有趣的东西吧。”
苏星宇正在对着台下的观众谢幕呢,他面前突然一亮,他才发现他身后放置着一台小型放映机,光线打在他面前的墙壁上,画面动了起来,他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江洋。
画面里的江洋非常年轻,他和现在的苏星宇一样,被反绑在椅子上。江洋正低垂着眼睛,纤长的睫毛覆盖下来,宛若蹁跹的黑色蝶翼,他的白衬衣上染着鲜红的血渍,让他看起来十分脆弱。
苏星宇忍不住叫了一声:“大叔……”
突然画面里多了一个人的手,一个巴掌就狠狠地扇在江洋的脸上,清脆的一声,苏星宇隔着画面都感受到了那种痛楚。江洋从昏迷中慢慢醒了过来,他黑白分明的眼中一片朦胧,直到他看到了面前的镜头。
苏星宇看到他的表情那一刻顿时就变了。江洋脸上溢满了恐慌,他的眼神闪躲着,身体下意识地往后缩,他慌声道:“不要……”声音少了如今的低沉,更多了几分青涩。
——那是年轻时候的江洋啊。
苏星宇痴痴地看着画面上的人,那个人慌乱的目光和他对视着,画面外的那只手拿出一根针管,用力地扎进了江洋手臂上的血管之中。
江洋用尽全力挣扎着,他怒吼、咆哮、恐吓,可是都一无所用,他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泛起粉色,面色潮红仿若病态,他又惊又怒:“你给我打了什么?”
画面外的人说:“一点会让你上瘾的东西而已,江少爷,你若还不愿意做老大为你安排好的事情,下一次你毒瘾发作时,就不会这么简单度过了。”
江洋猛地睁大眼,瞳孔紧缩。他正要大喊什么,嘴巴被人用一个口塞堵住了。
他呜呜地出不了声,眼睛里的恐惧却一览无余。苏星宇看着这些画面,他明明知道这些可能是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了,他却情不自禁地为此感到愤怒,他甚至不顾身体被绑在椅子上,反抗着想要站起来,他的脚踩在地上,小腿被绑在椅子腿上,他却义无反顾地拖着凳子往前艰难地走。
苏星宇张了张眼睛,画面里的内容让他惊惧。年少的江洋毒瘾发作的时候,像个疯子一样嘶吼着,在黑暗的四壁上痛苦地抓挠,十指都渗出血来。那些人把枪塞进他手里,让他开枪射击他们抓来的人来换取毒品。江洋用尽各种方法克制着自己的毒瘾,痛苦地蜷曲在墙角,他的目光涣散着,身体瘦得几乎脱形。直到他似乎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痛苦,手脚并用地在地上爬着,抓到别人扔在地上的枪。
苏星宇眼睛都红了,他喃喃自语:“不要。”
晶莹的眼泪沿着他的脸庞滑下,屏幕上江洋颤抖着举起的那把枪,枪口就好像对准了苏星宇的心脏。
江洋扣下扳机的那一瞬间,视频突然终止了,四周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男人低沉的笑声通过不知何处的音响回荡在屋子的四面八方,男人说:“怎么,我们的苏小少爷感到恶心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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