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汉气息!
有一个说:“王孙,你的风筝是哪儿来的呀?”小胖子就得意洋洋的说:“当然是我那个做大官的舅舅啦!这个玩意儿可是他从五百里外的冬和郡带回来的!”“哇——”几个少年发出惊叹,另一个说:“一定花了不少银子吧?”小胖子一听这问话,不由扬了扬下巴,不屑道:“钱算什么,还不是小意思。”
这小胖子,唤名程王孙,是汴梁城一富商之子,平素好玩奢,又颇受家人宠溺,每每出门,腰间的小钱袋总是鼓囔囔的。而他的同龄们跟他比起来,就只能用“囊中羞涩”来形容了。于是程王孙便成了城中少年们的老大,走街串巷,身后总是跟了一群替他耀武扬威的少年。
程王孙自觉威风无两,每得了好玩意儿,总要先炫耀一番,新鲜劲儿过了就把东西随便扔给哪个少年。看着他们争抢,程王孙又有一种当了大老爷的感觉,于是便在不知不觉中养成了高人一等的语气和行事方式。
那些少年也只是贪图他的东西,明面上任由他呼来喝去,暗地里笑骂他是“冤大头”。
可不管怎么样,偌大的汴梁城里,没有一个少年敢拂了他的意。
除了那家徒四壁,穷的连铜板响都没有的罗栖梧。
便是方才这一番吹捧,罗栖梧也是一个人走在前面,充耳不闻一般。
即使是春寒料峭,他也只穿了两层单衣。至于为什么能看出来是两层,是因为外衫的领口和袖口处已经磨损,里面那一层露了出来。程王孙的衣服和他一比,就会让人马上想到秋天和冬天。而罗栖梧的鼻头已经冻得通红,身子若细看的话是在微微发抖的。
既然这样,他就应该待在家里才对。可是罗氏伤寒数月,一直不见好转,家中又那么拮据,连顿养病的菜粥也喝不起。罗氏不忍看他闷闷不乐,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去放风筝,便把他赶出去了。
临出门,罗氏递给他一个风筝,没有任何花饰,纯白的一个纸风筝。罗氏笑着说:“对街的刘老板娘把写坏的宣纸给了我,我把白净的地方剪下来。用浆糊粘的。风筝线是绣坊不要的绣线拧的,可能不太结实,你放的时候小心点儿。”罗栖梧拿了风筝扭头就走,刚迈出破木板钉的屋门,一滴眼泪就砸了下来。他一抹眼睛,出了院门,和少年们碰了面,淡淡的打了招呼,听不出一点鼻音,似乎刚才根本没哭似的。
现在,他还是没有一点反应的走在前面,冷漠的像是阴暗角落里未消融的冰碴。他平素也不如此,只是不屑与这些人为伍罢了。可是他不理会别人,不代表别人就不去招惹他。
心满意足的听完了吹捧的程王孙看见罗栖梧还是脚步都不慢一下,忍不住就说:“喂,罗栖梧,你看我这风筝怎么样?”
罗栖梧回过头来,擒了嘴角冷冷一笑,道:“我看呐,你这鹰的嘴巴确实尖利,碰到石头上就要歪掉的;鹰爪嘛,倒是勉强有点气势,至于翅膀……”他顿了顿,拿眼梢瞄了两下,换做吃惊的口气说:“鹰身上怎么会长鸡毛?”
程王孙一听,小脸就涨红了。因为罗栖梧说的没错,鹰翅膀上一根根粘上去的,确实是鸡毛。
罗栖梧犹嫌不够似的,继续说道:“这么重的风筝,当心放不起来。”
程王孙就大声说:“用不着你管!穷小子!”说着一马当先跑在前面,其他几个少年也跟了上去。带起来的一阵风吹过罗栖梧的身子,他轻轻颤了颤,低头看看自己的纸风筝,嘴角的冷笑变成了苦笑——也不知母亲为了这个风筝,准备了多久。
河堤上已经有不少人了。俊郎佳人两两成双窃窃私语,偶尔有公子摘下一朵迎春花插在小姐的云鬓上,惹得小姐掩口轻笑。推了炉子来回走动的是卖地瓜的小贩,柳树下那一溜都是摆了摊子卖风筝的,也有夫妇相携漫步的。程王孙这一行到没引起多大的注意了。
不一会儿,天空便飞上了几只风筝,蜈蚣追着蝙蝠在咬,燕子紧随其后,可就是不见那只威武的老鹰。
如罗栖梧所说,这只笨重的老鹰飞不起来。
少年人一玩儿开,就只顾自己高兴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才盛赞的老鹰还没飞上天。
程王孙沮丧的坐在石头上,老鹰风筝放在一边。
这个时候,罗栖梧走了过来,拿起了老鹰风筝。程王孙眼里一亮:“你要帮我把它放飞起来吗?”“不”,罗栖梧说,“这附近就你屁股底下的石头可以坐,风筝占地方。”说着在原来放风筝的地方坐下来,把风筝扔到程王孙怀里。程王孙撅着嘴,垂下头。
两人就这样干坐着,少年的欢声笑语传来,程王孙又把头抬起来,用胳膊碰了碰罗栖梧,说:“喂,你帮我把风筝放起来,我给你买个带风哨的风筝。”
罗栖梧看了他一眼,说:“我不要。”
程王孙还要再说话,注意力却被不远处的一阵喧哗吸引过去了。
只见前面的风筝摊前,围了一群人,一个个“侯秀才、侯秀才”的喊着。
原来是城南的秀才侯蒙。
说起这侯蒙,其貌不扬,身世平常,和擦肩而过的任何一个行人一样,是让人转眼就忘的。可他却偏偏成了繁华的大都市汴梁的一个名人。原因呢,说来可笑,却是他年过而立还未及第,一直是个秀才身份。众人见了他,就要打趣“你什么时候准备金榜题名啊?”
凑热闹,却也是少年心性,不过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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