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那么,他依然做不了什么,他只是万俟郁。
离开京都的第四个傍晚,他们再一次经过红霞镇。霜雪覆盖之下,只是一片残骸,镇子已被火焚,仅存一些痕迹。或许,历久经年,连那些痕迹也了无踪影。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
没有停顿,他们继续前行。秋非是再也不想来到这个地方了,随着赵景的死去,这里也成了他心中的禁地。这里,是属于以前的他的回忆。
总有一些人,在他生命里出现,然后离开,留下一点痕迹。
一夜白头,是对过去的祭奠,亦是他今世的重生。沐浴过悲伤,他终于坚定了自己的心意,究竟要什么,已无需多言。
恍恍惚惚,天黑了又亮了,反反复复,不清楚第几巡,他们已经来到了初城的城门下。终究又回到了这里,似乎,一切从此开始,一切从此改变,那么,让一切也从此结束吧。
进了城,秋非又一次体味到战争的残酷与无奈,倒不是说初城怎么样了,初城一如初见时的初城,繁华热闹,仿佛战争的肆虐并没有波及此地。只是,回头看看,身后的荒凉竟显得那么可笑。这就是战争,强者鱼肉,败者灰飞,由一缕浓烟划分的如此鲜明。
车夫驾着车按照缪红莲的指示驶到了施府,停在门前,几人陆陆续续下了车,门还是那道门,只是紧闭着,显得几分凄凉。这府里也已是人去楼空,早在之前离开,施敏尧就遣散了府里的家丁侍女。昌琉,不过是个暂栖地,他心中早有了一个归处,只待一切烟消云散。
他们连日赶路,着实累了,此时这里真不失为一个歇息的好地方。
“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我们必须休息,养好了精神再赶去哈纳”
缪红莲看着面无表情站在车辕前抱着孩子的秋非,对他说。
瑶尔和昌琉联盟进攻天照,天照边境失守,紧接着大小城池不断被攻陷,如今天照岌岌可危。在京都听来的消息,日前,昌琉已撤军。
‘他说过要我在那里等他,他定是回去找我了’
男人这样说,于是,一行人,复又踏上了返回昌琉的路程。
秋非没有接话,他都已经跟着下车了,那么也无需再回应什么了。
府上多日未打扫,屋子里已经积了些尘,好在鸾镜是个机灵能干的,一个人,也不用人搭手,一两个时辰就收拾好了几间房,又到街上购了些新鲜食材。捣捣弄弄天也黑了,这个晚上,他们算是吃了顿安稳饭。鸾镜的手艺不错,人长的也俊,如果她不是个哑儿,定也是极受欢迎的。
秋非和万俟郁还是住在头先来住的那个小院子,不过万俟郁那时候昏迷,并没有印象的。一踏进院子,秋非立马感觉一阵眩晕,不强烈,只让他轻微的晃了两下。眼前熟悉又陌生的景象让他有些混乱,圆形水潭,竹道石像,一切都如同昨日,然,终究是物是人非。他该惆怅的,却只感到无力与寒冷。
这夜又失眠了,孩子晚上吃了饭闹腾了一会就乏了,很快睡去,可秋非睡不着,怎么都睡不着,已经好多天了,他只能躺在床上睁着眼,仰望黑暗,而第二天醒来才明白原来自己终究会睡去,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于是,他每天依旧睁着眼睛,等待睡意的降临,好笑的是,他醒来时总记不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的。
不知道什么时辰了,秋非看着窗户纸上一晃一晃的一个小小的黑影,大晚上挺吓人的,不过秋非知道,那只是挂在窗沿下的布制人偶,听施韵说是之前走时挂上去的,用来防辟恶灵小鬼。这种说法实在有些可笑,用一个破烂布娃娃辟邪?但既有人要信,那便被认为是真的。怪力乱神什么的,秋非也不觉得自己是信或不信了,万俟郁有异能,他的蛇能瞬间变大几百倍,这种现象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也不知道算什么,那么都无所谓了,他不关心这些。
又过了一会,他还是毫无睡意,今夜,似乎格外的清醒。为什么呢?讲不清楚原因,总感觉,心情有点奇妙,不能算好也不能算坏。
突然,一阵隐忍的微弱呻吟传入他的耳中,让他脑子里一个激灵,接下来,那声音像是再也忍不住了,尽管压抑可还是激烈的咳嗽了几声。松开怀里的孩子,秋非急忙从被窝里爬起来抓起裘衣披在身上就快走到门口,吱呀一声,门开了,不慎明亮的月光下,他看到一个纤瘦的身影慌张的逃窜,就快要掩于黑暗。
“郁?!”
那身影明显顿了一下,接下来加快了速度。秋非急了,也不顾忌的张口就喊。
“你给我站住!”
平日里温吞的人一旦凌厉起来,气势是绝不容小觑的。果然,那人老实的站住了。小跑到他跟前,秋非眼里写满了诧异与震惊。这大半夜的,他穿这么少出来是做什么?
“你..你怎么还没睡?”
将头埋得低低的,少年瑟缩着没有回答,他似乎冷的厉害。心里微微抽了一下,秋非伸手将他搂进怀里,用裘衣将两人裹在一起。
“说话啊,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外面做什么?”
身体紧紧相贴,秋非清楚感觉出少年一阵阵的颤抖,不禁眉头皱了起来,再问他,也不说话,心里更觉得烦了。
“你...”
“我想守着你”
寂静的冬夜里,少年轻柔却无比坚定的话语令秋非震撼了,责备的话还堵在嘴里,却是无论如何也吐不出来。
一时间,他尝到了各种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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