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在母亲弥留之即一再的对她保证自己会坚强的活着,可人总还会有那么点脆弱,是再怎么也掩盖不了的。
他渴望幸福,他努力的学着坚强。可历久经年积淀下来的孤独,让他在松懈的时候备感无助。
每当如此,他唯有牵动嘴角,扯出一抹无奈感伤。
踩着最后一抹余晖,秋非想乘着脚下的温度奔跑,但他终究只是转身,一步接一步,走进此时唯一的却突然变得有些陌生的归处。
天黑了,窗边的那缕青丝似有意识的舞蹈;案桌上,烛火也像是不甘落后的不停跳跃,房间里变得忽明忽暗。一切都映在了坐在床头的秋非眼里。可他只是这么望向窗边,此刻,他的眼神没有焦距。
忽然,一抹眩目的银就跳出来抢风头,水流苏般,一下子就凝聚力了秋非的视线。他伸手将从案桌上的盒子里飘出来的锦帕握在手里,感受那滑腻的质地,有丝凉意。
“你会觉得冷吗?”
不禁温柔的用指尖摩挲,心中竟有些同病相怜的感慨。他自嘲的笑了笑,自己也未免太过会多愁善感了。
抚过锦帕下方的“茗”字,绣的很好看,这样好的帕子应该是哪个大户人家里的丢的吧。
半个月前,他去隔壁的“小溪庄”看望姐姐和阿福,结果被小家伙缠住闹腾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回来。
走到村口无意的发现有什么东西挂在那口古井旁的老树向外延伸的树枝上迎风飘展,异常醒目,他就地找了根够长的枝条勾了下来,仔细一看原来是方锦帕,质地很好,纯银色没有一点杂丝,只是右下角端正的绣了一个“茗”字。
当时他就纳闷,会是谁丢在了这里的呢?
要说村子里的人不可能用上这么好的丝锦,附近也没听说有什么有钱的人家,至少能用得起这样的锦帕的没听过。
不过他还是带着疑惑跑到村里一家一家的去询问有没有人丢了手绢,当然他倒是没有说是这么贵重的材质,不然大家都该抢着承认了。问了好多人家都说没有丢,有的甚至不耐烦的根本就不听他说完。其实也是,谁会去在意一条手绢呢,丢了也好没丢也好,又不值钱,谁会在乎呢,都以为他是热心过头了,还傻乎乎地到处问。
当他有些泄气的回到家已是月正当中,那以后也没听谁说过丢了东西,他也就心安理得的将它视为己物。纳闷归纳闷,他也不是没找过失主。
看着手中的帕子,他心里莫名的就很喜欢,也许是觉得是很值钱的东西吧,不以为意的抿起嘴角,将它小心的揣在胸口。
只是,秋非,他从来就不是想望什么富贵的人。
哭过了,也感伤了一番,这日子总还是要过的。两手合着拍了拍脸颊,他给了自己一记大大的微笑。
“我要努力,我要坚强,幸福在等我,爹娘,你们可一定要保佑我啊”
点燃油灯,秋非在简陋的灶房里忙活了好一会,终于有阵阵的饭香溢出。一整天没吃东西了,这寿面还是不能少的,他盛了满满一碗热腾腾的面,正要开动。
忽然,屋外传来一阵骚动,是鸟,是林子里栖息的鸟儿,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慌乱的扑腾着翅膀的从树梢丛中窜出,逃向了林子深处。
他心里隐隐的有些不安,放下手里的面碗,端起灶台上的油灯,揣着疑惑走出门,四下望了望,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撇撇嘴,就转身准备回屋。
一阵风飘过,隐约夹着血的腥气。
他猛然顿住了准备回屋的脚步,缓缓皱紧眉头,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深刻。
望着对面的房门,他站住了,一动也不动,手里那盏油灯本来就不甚明亮的火苗被风一下下的摇着。
他有些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喉头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握着灯座的手紧了紧,好一会,他作了个决定,眼中的胆怯逐渐褪去,慢慢转为坚毅。
他是个倔强的人,明明此刻那坚毅眼神的深处还有一丝没有掩藏好的慌。
脚,迈了出去,一步接一步,寻着血腥味缓缓朝着屋后走去。
突然,他踉跄绊了一下,险些把手里的油灯丢了出去,等稳住了前倾的身子,低头忐忑的望着刚才绊着的地方......一块突起的石头!
呼~他自嘲的撇着嘴笑了下。这算什么,草木皆兵?摇了摇头,无声的鄙夷着自己的高度紧张,不再在意那块险些害自己跌跤的石头,他转过身看着前面不远处的两座......坟!
他抬脚缓缓地走向那两处可以说是简陋的坟堆,真的很简陋,直可以跟秋非家的老房子媲美了。只是,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的出来打扫的人很用心,坟头几乎没有杂草,四周还精心栽植了不少鲜花,围绕着两座坟,将它们圈了起来。
秋非眼中溢满了温柔,泛着水光。他走至同样简陋的墓碑前停下了脚步,说是墓碑,不过也就是一块方正平滑的木板。缓缓地蹲下身,他抬手轻抚上墓碑,指腹反复的摩挲着上面已经褪色的字迹,刚刚平复的心情又起了酸楚。
“爹..娘...”
眼睛又涨又涩,他觉得自己很没出息。
啪~
即使他再努力压抑,慢慢涌出的泪水还是夺眶而出,滴落在坟前的小花上。
“呜...”
哽咽的声音从齿缝逸出,他将油灯放在一旁,双手捂住嘴巴,拼命的忍住那随着泪水不断涌起的辛酸。
夜里的风很凉,灯火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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