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安慰自己。
“瞳瞳……”鬼魂一样的低音飘进耳中,眼前赫然出现一双熟悉的皮鞋。
当然熟悉,这双皮鞋每天都是我帮他擦的。
我霍然从草地上坐起来,抬头瞪着他:“你来干什么?走开!”
他从来没有听从过“走开”的警告,这次也不例外,坐到我身边,探头看我的脸色:“生气了?”
“少管闲事。”
“姨妈要我好好……”
“闭嘴!少拿我妈压我。”
“我不过是关心你。”
“关心我?哼,你存心整我。”
“没有。”他一脸耿直地摇头:“我发誓没有整你的念头。你是我表弟,我最好的朋友,我为什么整你?”
谁都会相信他唱做俱佳的表演――除了我。
我骨碌从草地上爬起来,就走。他也跳起来,拦着我。
“不要走,我们还没有和好。”
“谁要跟你和好?对了,你怕少了保姆、助理、看护、洗衣机对吧?”
“瞳瞳……”
“不要叫我的名字!”忍耐力被挑战到了极限,我忽然爆发,低吼着对他腹部就是一拳。
他没有挡,硬挺着受了一拳。
时间忽然凝固。
我很惊讶。我也是个高大小伙子,这拳真的没有留力,他挨一拳居然没有可以毫无反应,那他的体质和忍耐力真是可以和我相比。
一秒,两秒,三秒……
六秒的僵硬后,他那张叫女生偷看个不停的脸开始扭曲。
砰!庞然大物倒在草地上的声音。
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不是毫无反应,而是反应迟钝。
“喂!喂!你怎么了?何永祺?永祺?表哥?”我慌了手脚,连忙趴下看他。
好半天,他才皱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胃……”
“什么?”
“你打到我的胃了……”
我手忙脚乱,围着他团团转。小阿姨为什么没有告诉我他有胃病?这下我肯定要被老妈分尸。
“你可以走动吗?不要告诉我你严重到要去医院,发现你被我打进医院我会倒霉的。你也不想我倒霉对不对,不然你的作业上哪抄?”我发扬团结友爱精神,很有义气地把他扶在自己肩膀上,顺口警告他两句:“现在我们回寝室,你乖乖睡一觉就没事了。如果你还疼,真的要去医院,记得和别人说是你自己滚下床被鞋子硌到胃。”
“被鞋子……”
“闭嘴!我要你怎么说就怎么说。”
我不容分说扶着他往寝室走。
上帝保佑我吧,这事绝对不可以让人知道,否则我的形象会从霸王上升到阎王。
刚到男生公寓大门外,万分倒霉地碰到巡房的辅导员。
“哎呀,永祺怎么了?出了什么事?”每个辅导员和老师都曾经被永祺气得半死,而后又无一例外地把他当成宝贝疙瘩。
苍天何其不公!
永祺把头从我肩膀上微微抬起,虚弱地说:“许老师,我没什么,不过从床上摔下来被鞋子……”
虽然他目前处于虚弱状态,我还是忍不住用手肘暗地里给了他一下子,要他快点闭嘴。
你白痴啊?在公寓大门外告诉他你滚下床受伤。我瞪他一眼,转头对辅导员谄笑:“嘿嘿,他自习回来的路上被石头绊了一脚。没什么大事。永祺,你现在不疼了吧?”碍于旁观者,只好转头友善地对他关怀一句。
他居然打蛇随棍上,哎哟一声,皱眉呻吟:“好疼,刚刚那块石头好过分……”
“闭嘴!”我压低声音在他耳边吼一句,对老师点点头:“老师,我们回房了。”
“好,早点休息吧。梁少瞳,记得帮永祺揉一下伤口,小心淤血。你们那里有药酒吗?”
“我们有,不麻烦老师了,我会帮他擦药酒的。”一边高声敷衍,我拖着铅块一样重的永祺往楼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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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大学生活第四章
逃也似的回到寝室,一脚踢上门,把手上沉甸甸的包袱往床上一扔。
“啊……”包袱发出一声惨叫。
我吐吐舌头,忘记了这个现在是重病号,不过他成为重病号是有历史原因的。
只有两个字可怜形容我现在的全部思想活该。
“喂,给我好好睡觉。”我把椅子拉到他床边。自从第一晚他从床上掉下来,我就不得不每天为预防他再次掉下床而做这件事。
他呻吟着说:“可是……你答应了帮我揉药酒。”
我极其严厉地瞪他一眼,沉声说:“我答应了辅导员,又没有答应你,少废话,给我闭上眼睛睡!”
“那好吧,我不要你揉。”
我哼一声,朝自己的床走去。身后传来他故意装得气若游丝的声音:“我还是自己揉好了,可是我又没有药酒,有也忘记放那里了。咦?许老师说他要药酒,我打电话问他要好了。”
在他爬起来拿电话之前,我神速地转身,把他重新按下床。
用目光充分表达我的愤怒后,不得不妥协:“好吧,我帮你揉。”忿忿不平地拿出红花油,我重重坐在他的床边,掀起他的衬衣。
“根本看不出淤血嘛。”
“没有淤血才可怕,是内伤。”
“内伤?”这小子当我白痴?
“你也不想想你的拳多厉害,我弱一点就要送去急救了。”
如果出拳的不是我,我会肯帮你揉?暗中盘算是否要雇个打手,借他人之手好好扁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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