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顺老实说:我不一定要女人才能过一辈子。
难道你要男人和你过一辈子啊,村支书急了,把头上的帽子都扯了下来,你怕个啥嘛,人家不会嫌弃你的,这门亲事只要你说成,它就成。
当天晚上陈宝顺彻夜未眠,脑袋里都是村支书的话,但重点不是村支书说亲事能成上,而是村支书说,你不和女人过一辈子你要和男人过一辈子啊。
想着想着,陈宝顺就想梁三实了,梁三实已经出去半年了,没有一点消息,不知道他在外面吃的好不好,穿的暖不暖,越想就越觉得挠心。
同时陈宝顺又很沮丧,他和梁三实到底是怎么了,搞成现在这样,没有什么口头约定,更没有书面契约,他们之间就是有那么点小**,说是断藕偏偏又连着一点丝。可是,能娶到媳妇一直是陈宝顺不敢想的奢望,如今,这个奢望竟然变成了现实。
第二天,陈宝顺跑去田埂上坐了一天。晚上回去后就打开锁着的柜子,从里面拿了些钱出来,再提了十多个鸡蛋,跑去了村支书的家。
是,陈宝顺打算娶那个寡妇。
陈宝顺想,无论我和梁三实之间有再多说不清楚的事,只要我娶了媳妇,就什么都清楚了,真真的一刀斩乱麻。
气地收了礼,安排了陈宝顺和那个女人见面。那个女人看着还算顺眼,人也不娇气,说话也不大声,温温柔柔的,是陈宝顺理想中媳妇的模样。那女人的要求确实也不高,就是有个家就成,结婚也不用办酒,领个证就行了。
陈宝顺觉得赵宝珍是个好女人,赵宝珍也觉得他老实,两个人见了几次面,就定下了亲事,一起去领了证。
村里再也没有人和陈宝顺开玩笑说,嘿,我给你介绍个媳妇吧。陈宝顺有些欣慰,很多的是一种不能言语的轻松感,感觉自己终于回到了原本属于自己的世界,没有忐忑,没有羞涩,没有慌张,而是,有田,有自己,有女人。
就是还差一头牛,对,一头牛。
赵宝珍身体不好,一受凉就容易生病,也做不了田地里的活儿,不过她确实是个勤快的人,她在家里把家收拾得干干净净,给陈宝顺做香喷喷的饭菜,给陈宝顺补衣服,她给陈宝顺说,你待我好,我也待你好。
陈宝顺听人家说,赵宝珍以前的男人总打她,每天都打,晚上整个村子都听得见她的哭声。陈宝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每天一回家面对的不是冷锅冷灶,而是脏衣服已经洗了,饭也做好了,有家的味道,就凭这点,陈宝顺想,我要对她好。于是陈宝顺开始去帮其他要盖房子的家里做短工,想快些存些钱,买头牛,再盖间房子。
陈宝顺就这么计划着,每天早出晚归,卖力的干活,再没有时间跑到田埂是去坐上一坐,也忘记了跑去看看梁三实家的锁子有没有开。
他果然回到了原来的世界,没有簇拥的油菜花,没有清脆的哨声,他好像忘了,为了家而忙碌奔波,忘了一切。
或者,是陈宝顺不愿意去想。
而赵宝珍呢,她是真的喜欢上陈宝顺了,她晚上给陈宝顺缝衣服的时候,陈宝顺只是过来给她披了一件衣服,说莫凉着了,她就哭了。比起她上一个男人,这个男人好他太多倍,经管他不善言辞,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都说不了几句话,可是有个人愿意疼她,也就是她天大的幸福了。
两个人领了证后的半年,赵宝珍给陈宝顺说,宝顺,我想给你生个娃。
陈宝顺啊了一声,心里说不出悲喜。这明明是让他开心的事,为什么他又高兴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宝顺
宝顺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赵宝珍也二十六了,要孩子也不是不可以,但陈宝顺担心赵宝珍的身子,说,你身体不好,这事
他这么一说,赵宝珍又哭了,说,宝顺,你对我真好,这时候都还想的是我,我要给你生娃。
陈宝顺扰扰脑袋,不明白赵宝珍为什么会因为他说的话哭,只清楚的意识到他要做爹了。
而后他们在床上折腾,那时陈宝顺脑袋里浮现出小孩子的模样,白白的,胖胖的,可爱极了。但陈宝顺的身体却不怎么卖力,在他身下的女人给他奇怪的感觉。等做完了那摊子事,他给赵宝珍裹紧被子,闭上眼睡觉,梦里,梦见大片大片金灿灿的油菜花。
赵宝珍怀孕了。
陈宝顺有些激动,他还未有过这样的感觉,看着赵宝珍的肚子,像是看着另一个自己。和女人在一起,感觉果然是不同的吧。
然而,梁三实又终于回来了。
那天陈宝顺觉得眼皮在跳,他下田的时候瞟了一眼远处的山,突然发现原来都已经光秃秃的了,梯田里的粮食早就收光了,离下一年,又不远了。
陈宝顺突然记起梁三实这个人,他已经离开一年半了。
收工的时候陈宝顺绕路跑到梁三实家去看,门还是锁着的。
陈宝顺摸了摸鼻子,回家。可一到院子里陈宝顺就傻了,他看见穿着崭新迷彩服的梁三实站在他的院子里,身旁放着一大堆东西,指赵宝珍嚷嚷,你说你是陈宝顺老婆?你乱说啥,陈宝顺还讨得了媳妇?
赵宝珍咬着下嘴唇说不出话。
陈宝顺被钉在原地,心跳得厉害,忐忑地喊了一声,梁,梁三实,你回来啦?
梁三实一听说声音立刻转身看着陈宝顺,啥都没说,指着那女人咆哮着,陈宝顺你给我说,她是哪个?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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