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故作轻松道,不过是些家常。话说回来,我听说邱氏族人下山都只有一月之期,你这次却多耗了好些月,不打紧么?
一般是一个月,但朝廷那边最近管得松了,小心些就能不让他们发现。邱晴不知其意,随意道,但也还好就这几个月,若是再多几个月,便麻烦了。
乙三印证了自己的猜测,叹了口气,又问,你与那大雍的安宁公皇子,达成的是什么协议?
他找我们要了一具人偶。邱晴答道,还有不到一个月就该交付了。
一个月啊乙三想着,忽然顿住了脚步:上次祁爱白来信,说了与安宁公主的婚期,可不是就在一个月之后吗?
乙三原本想着到时候就算不搅局,也绝对要亲自从头到尾盯得严严实实,现在可好,赶不回去了!这可真是糟糕得赶快去一封信,让祁爱白自己多加小心才行,千万别让那人妖假戏真做了
等祁爱白收到信,已经离婚期不到半个月。
他将这信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心中明白乙三在紧张些什么,不禁暗笑。郑匀陌究竟会不会假戏真做,这码事,自从上次与他说开之后,便再也用不着谁来担心了。
打从那天起,大概是因为已经绝了为早逝的姐姐物色姑爷的念头,郑匀陌对祁爱白的态度一落千丈,别说以前偶尔会有的讨好与卖乖,连戏弄都没了。再加上郑匀陌最近往死里忙,若不是见祁爱白好歹算是个熟人,平日里怕是连招呼都懒得打一声。
不知道的都以为郑匀陌是在忙婚事,知道的才明白他忙的是大事。
祁爱白不禁缩了缩身上的细袄:相比之下,他更担心郑匀陌会不会翻脸不认人,大事办着办着,就随便把他给炮灰了
随着婚事一天天临近,郑匀陌越发不见人影,祁爱白的担忧也就越重。
还好距离经脉重塑已经过了大半年,祁爱白现在也勉强有了些自保之力。
如此,便到了婚期当日。
一大早祁爱白便被人从床上拖起来洗漱打扮,新郎服穿着大红花带着,出门骑着高头大马,领着浩浩荡荡一行人开往了公主府。
祁爱白头一回成亲,完全两眼一抹黑,什么都不懂。还好他也不需要懂什么,事事都有人专门打点,他只用跟着混就好。
祁爱白也对这门婚事毫不上心,本就是做个样子,自然乐得一路都跟着混。一众人马见他如此本分,不懂就是不懂,绝不随意指点,也都乐得让他跟着混。
行了小半个时辰,祁爱白混到了公主府门口。又混了大半个时辰,新娘混上了轿。回到驸马府,又是一番混来混去,混完这礼混那礼,一连整整好几个时辰,混得天都黑了,祁爱白才混完最后的夫妻对拜,总算混入了洞房。
祁爱白在洞房里捶着腰:原来结婚是这么遭罪的一件事情!一路跟着混都这么累,别人真正亲力亲为用心结婚的该被折腾成什么样哟当然,或许是因为他这次当的是皇帝家的女婿,所以才特别遭罪一些。
他找个板凳坐下歇着,抬眼望着床边坐着的那个盖着红盖头的人。
公主?他试探着唤了一声,对方理所当然没有搭理。
祁爱白又捶了捶腰,总算觉得没那么累,刚想起身走两步,门外却忽然闹腾起来。
祁爱白暗道:莫不是闹洞房?
回答他的是一声惨叫,紧接着便是一道热血浇在了洞房的门上。
祁爱白抽了抽嘴角,眼看到一柄尖刀从门外捅入,连忙向后一跃,房门却已经被一把劈开,一个黑衣人冲了进来,横刀便向他砍去。
祁爱白一退再退,右手往腰侧一握,却握了个空。祁爱白暗骂一声晦气,他居然忘了自己此时没有带剑谁他妈会在洞房里带剑啊!
还真有人带了。
祁爱白堪堪退到床边,忽然从斜里刺来一剑,帮他架住黑衣人的刀锋,再一挑一扫,寥寥数招,看起来并不如何,却轻易刨开了那黑衣人的肚子。
祁爱白侧头,看到床边新娘正撂下自己的盖头,冲着他微微一笑。他早知道这新娘九成九是个替身,却没想到还是个熟人。
乙七姑娘。祁爱白打了个招呼,居然是你来帮忙吗?
乙七将地上的尸体甩过去赌住门,回头笑道,本来我是不想来的,是我们家老三来了封信,说他自己走不开,特地托我来照看你呢。
祁爱白点了点头,心中一暖。
乙七将门堵好,脱下大红嫁衣,露出里面的黑色劲装,又从床底拖出一个巨大的布包,竖起来摆好,竟有一人高。
这是什么?祁爱白好奇。
从邱氏运来的。乙七说着解开布包,可神奇的,平常人难得一见。
布料落下,祁爱白刚看到那玩意露出一个头,便被乙七拖着从窗户后一跃而出。
一个头已经足够让祁爱白看出来了,人偶!安宁公主的人偶?
正是。乙七笑着答道。
两人跃上屋顶,四下一望,周遭已经被不知哪方人马给围了个严严实实。另有一批人马从各处赶来,试图杀入重围。
紧接着,洞房之门被猛地推开,竟是之前那个人偶从里面冲出。
祁爱白仔细地看着那人偶的动作,越看内心越是叹服:如不是自己事先知道,绝对看不出这是个人偶,竟与生人一模一样,如此活灵活现。
公主!其余人自然也看不出这是人偶来,一时间惊呼声此起彼伏。
这人偶如同黑夜里的明灯,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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