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道,可你弟弟并非常人呐。
乙三叹了口气。他也是此时才意识到,邱晴的那只右手,并非是只要能动就行的。邱晴是邱氏族人,一辈子靠双手吃饭的,灵巧的双手就是他的命。若只是将那只手医治得如常人一样,只要在灵巧上比原来差了一丝,对邱晴而言,也就和废了差不了多少了。
但他还是不愿轻易答应林安的要求。不爽林安之前的折腾只是其中一个方面,更重要的是,他不愿去行雾山,不愿去邱氏,更无法坦然认同自己邱氏族人的身份。邱氏这字眼,对于已经流落在外二十年的乙三而言,实在是有些陌生了。
再加上邱晴对他的态度对于回到邱氏一事,乙三实在心存排斥。
然而,就算邱晴对他是那样一副死样子,也毕竟是他久违了二十年的亲生弟弟。
一时间,乙三患得患失,犹豫不决。
林安站在一旁等了好半晌,始终等不到回应,便笑了一笑,添了把柴道,就算不是为了你弟弟为了那位祁公子,又如何?
乙三豁然抬起头来,直直盯着他道,什么意思?
祁公子那时候生死一线,整个经脉都重塑了,你以为当真会全无隐患?林安偏着头,微微笑着,他从死到生都掌控在我的手里。我既然有求与你,难道会当然不留一个后手?
乙三握紧拳头,将指节握得咯吱直响。他一时间满心愤怒,片刻后却又只剩下无可奈何。
好吧,我试一试。乙三最终屈服了,但你得先给邱晴医治。
林安欣然点头。
乙三深吸一口气,暗道:反正只是去一趟邱氏而已如果他体内当真流着邱氏的血脉,这也是迟早的事情,总归逃避不了的。
只可惜,与祁爱白相见的日子,又要往后挪不知道多久了。
而祁爱白那边,已经有近十天没能听到乙三的消息。
虽然他依旧每隔五日就按时去一趟安宁公主,安宁公主也依旧无所隐瞒,但自从乙三自行背着邱晴离开了旻迦,他的讯息便连安宁公主也收不到了。
尽管如此,在又一个五日到来时,祁爱白依旧按时登了公主府的门。他想着:说不定这次就有乙三的消息了呢。
今天的公主府却有些奇怪,总有种压抑的气氛。婢女见了祁爱白,依旧恭恭敬敬地往里面引,只是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欲言又止的微妙神情。
直到被引到了安宁公主的住所附近,祁爱白才明白这种微妙究竟是为何而生。
公主并不在房内。而在公主卧房的屋顶之上,却端坐着一人。锦衣华服,举杯而笑,好一个翩翩美少年。
祁爱白顿时呆立当场,整个人都木了。
驸、驸马爷不要误会!那婢女见祁爱白的神情,怕他以为公主府随便进了野男人,急道,那并不是而是
她说得不清不楚地,祁爱白却是渐渐回过神来。他早知道安宁公主是男扮女装,再仔细一看,自然认出那正是安宁公主本人。
安宁公主在屋顶上对他招了招手,又拍了拍身旁的梯子,唤道,上来陪陪我。
祁爱白只得不情愿地往梯子处挪。
那婢女见祁爱白并未误会,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在背后轻轻唤道,驸马爷待祁爱白回头,她期期艾艾地啰嗦道,公主今天怕是多有伤心之处,您好好陪陪她。
祁爱白微笑地朝那婢女点了点头,转身爬上了梯子,坐在安宁公主身旁。
待那婢女走后,祁爱白才道,她不知道这才是你的本色。
身旁之人无可无不可地嗯了一声。
祁爱白侧过头,将安宁公主这副新鲜模样细细打量了半晌,你今天怎么会穿成这样?
今天是我弟弟郑匀陌的忌日。安宁公主淡淡答道,语气中多有唏嘘。
祁爱白愣了片刻,暗自寻思道: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郑匀陌,他说是弟弟郑匀陌的忌日,实际上,便是他所一直扮演的姐姐郑匀芊的忌日。
我舍不得他。安宁公主继续道,每年只在这一天,我会扮作他的模样,聊以寄慰。
祁爱白点了点头,自动理解为:每年只在这一天,他才能借着悼念弟弟的名义恢复自己的本色,同时让姐姐从他一直以来的扮演中解脱出来。
说完安宁公主端起身旁的酒杯,仰头喝下一口,神色中确有哀恸。
无论是他所扮演的郑匀芊,还是实际上的郑匀陌,在这一天里,这份哀伤都是确确实实的。
你们姐弟的关系一定很好。祁爱白道。
好?安宁公主笑着摇了摇头,不,我们当年一点也不好,成天吵架。
说罢,他又闷了一口酒,有些微醉。
我还记得有一日,她看着自幼照看她的大姐姐出阁,很是羡慕。我就问她,以后想要找个怎样的如意郎君。他边用衣袖擦着嘴角,边笑。
祁爱白见他竟然忘了继续演戏,连忙左顾右盼,见四周已经并无旁人,才松了口气,继续听他说话。
你猜她怎么说?郑匀陌笑问。
祁爱白乖乖地摇头。
她说她喜欢白净的,绵软的。身量不需太高,面容一定要好看,笑起来暖暖的。学识不必太好,但一定要安分懂事,乖巧听话。最重要的是心思善良,不爱争强斗胜,也不爱争权夺势,更不能花心,那些男人们都会有的臭毛病最好一样也不要沾。郑匀陌唏嘘道,我当时就笑话她,世上哪能找到这样的男人?这是男人吗,这简直就是她成天抱在怀里的那只白兔。
祁爱白起初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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