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讽刺它们,宣称它们都是些拙劣的东西,只能用来垫桌子和烧火。他带着一点预计受到责罚的忐忑和兴奋,就那样冷眼,等待他做出反应。
j只是看了一眼稿纸,不发一言。
k不知怎么的就被惹怒了,他做出了一个在他清醒时绝对不可能做的举动他把那叠稿纸拿到壁炉前,丢了进去。之后的半秒内他看着那叠即将燃烧起来的稿纸,懵在那里,不确定是否该立刻把它们抢救出来。
但j的反应不在预测中。他没有理k,也没有斥责他,他甚至都没有收拾。他只是在k弄出什么无法忽视的声响时抬头看看,然后就漫不经心地继续他正在做的事情。不,他什么都没有做,他就只是带着全然放弃的平心静气哪怕k明显为着什么歇斯底里。他全然当k不存在,除了必须要绕过他的时候。
最后k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十秒钟,决定j今天完全不可理喻,他怒气冲冲地砸掉了一堆盘子,把冰箱门摔得哐哐作响,掀翻了桌子。他高喊道:见你的鬼去吧!然后他冲出了门。
他没有去抢救那堆稿纸他太失望了。
j没有追下来,甚至没有送。
k怀着满腔的怒气、失落、愤懑、伤心,冲下17级阶梯然后摔上了221b的房门。他感觉异常绝望而忿忿不平:换位来想,当j情绪低落的时候,难道k不是充满耐心地将他带离这一境地的吗?而他却仍由k自己瞎闹,继续在他面前像一只可笑的追着尾巴的猫一样炸着毛团团转!一通没有观众的发泄给他带来的空虚远比k以为的还要巨大,几乎要把他击垮了。比起j冷落他带给他的伤心,一切的本该郁闷的事情都可以靠边站,噢,这终于无可避免地发生了:j终于对他厌烦了,他放弃了拯救一个蠢到拒绝帮助的k
他一步步踏着寒冷的地砖僵硬地走到街口,然后忍不住回望了一下。
窗前有一个身影。
不不不,不是身影,只是什么暗色的别的,堆积的窗帘甚至是被他掀倒一边的桌子,太远了,那处暗影可以解读为任何可以是的东西。但不知为什么,他的潜意识里固执地认定那正如他很多次所做的那样。
突然一阵眷恋的感觉袭击了他。在他不多的情绪被一通莫知来由的剧烈发作掏空之后,k绝对全无还手之力。支撑着他的骄傲瞬间垮了:离开的痛楚,失败的沮丧,不被理解的伤痛,无处可去的冬天的伦敦,和一个等他回去的地方。他蹒跚着往回走,奇怪着自己的决心是哪来的那按照他观察到的和推论,明明就有一万个理由并没有在欢迎着他的回去。
可他又累,又冷,还在伤心着。
他的情绪几乎在刚才的一通发作里燃烧殆尽,他亟需抚慰。他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理会那些多到该被掐死的固执,他无可救药地在这一刻想念着温暖的221b。
站在221b门口时,他的火气和消沉已经全部奇迹般的消失了,他像被催眠了一样轻轻走到门口,用最轻的动作推门进去。
j正坐在椅子里,拿着一本书看着。桌子简单整理过了,碎碟子在垃圾堆里,柴火安静地燃烧着,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黄边。他看起来温暖而舒适,而且正在等着他。
他直直地走过去,站在j面前。j微笑着合起书放在身边的玻璃桌面上,美丽的蓝眼睛充满爱意地向上凝视着他,那么温柔,那么善解人意的。k感到自己突然就完蛋了,他在庞大的安心中放任情绪整个倒塌下来,那一瞬间他想发抖,他想伦敦最好下一场可见度不到半米的暴雨,他想脱掉衣服将头骨顶在头上奔跑,他想疯狂地端起枪向路边的每一辆车的窗户里扫射,他想大喊出所有的说不出口的恐惧和对失去的彷徨。他什么也没做,他颤抖着在j面前的地毯上跪坐下来,将手在他的腰后扣拢收紧,以此将自己拉近那个温暖的躯体,然后将鼻子埋进他温暖的羊毛衣。
气味。温度。重量。心跳。节律。
这样、这样强大的安心。
这是j。
他不知道自己人生里还可以再拥有这样的安宁。在他变得足够强大之后,他以为他永远失去了全心全意倚靠着谁来支撑的权力。没有人放纵过他的软弱,包括他自己。尽管他在内心里知道(在某些方面)他一直是。j什么也没说。在柴火的劈啪声中,k闭着眼睛,深呼吸,感觉到j有力的手指穿摸在他头发里,然后,吻他。
一股爱意瞬间将他击倒,k满足得简直要叹息起来。
完美无缺的j,小提琴旁边从一团糟里抢救下来的卷宗,刚开始凉下来的茶,碎碟子,书脊上褪色的烫金字迹。依然在墙上的洞,还有心满意足的k。
烧了你的稿子。一个s式的道歉。
那只是稿子。典型的j式的原谅,我也没去管它。要知道,你摔门出去的时候把我担心得要死。
我不知道你怎么做到的,但那那太好了,我完全摆脱了它。他用一种昏昏欲睡的语调低喃着,任由j将他向上搬移到怀里,他几乎是迷糊地崇拜地,你怎么做到的?他甚至并不需要一个回答。这太惊人了,他不需要k的头脑去尖利地破除郁闷的围墙,他沿着平凡与k逆向行走,却仍然与他殊途同归。他们仿佛是球面上的两点,无论从哪个方向去,轨迹都注定要无数次的相遇。
j贴着他的嘴唇微笑起来:噢,我就知道你会明白的。
他可不是个该死的咨询侦探,k的方法对他不适用。他多半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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