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
“阎数。法租界中央巡捕房总探长。”阎数说。
“东方猫,法租界中央巡捕房总巡长。”东方猫笑意盈盈地扬手自我介绍。
“尤问约,法租界霞飞路捕房巡捕。”尤问约道。
余名士目光扫过三人,说:“你们既然是法租界警察厅的人,却胆敢跨界查案,就不怕我告发,让你们在上海混不下去?”
尤问约说:“余老爷,咱们要查办的案子,比咱们的前途重要得多了。”
“那我倒要问问,你们要查什么案子?又为何查到我家里。”
“咱们要查的案子,是这一个月来自杀的女人。”
“那五具艳尸?”
“看来,余老爷有所耳闻。”
“周树人把这事情写上了报纸,还有谁不知道的。你们找我,是想说,这个案子和我有关?”
“不仅有关,这案子的凶手,可不就是余老爷么?”
“谁都知道那几个人是自杀而亡,你凭什么说是我杀的人?”
“就凭你脚上鞋子的证据。”
“鞋子?你什么意思?”
“每有人血尸花,都会有一老太太前往摘取煮了吃。从她口中,我们得知,女子自杀而亡时,围观人群里,有一人刻意装扮成不同身份之人混在其中看艳尸。可这老者,连续四次,忘记换了自己的布鞋。而那双鞋子的主人,便是余老爷你。”
听完尤问约的话,余名士嘲笑般地说:“就凭一双鞋定我罪?”
东方猫扑到余老爷的脚上取下鞋子,余名士大吃一惊,却没来得及阻止。东方猫指着鞋子后缝线说:“这个缝线便是证据,且,老太太描摹的身形,与余老爷一模一样。如此,余老爷还想继续狡辩吗?”
阎数说:“余老爷,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余名士冷笑:“你们还没有资格查办我。”说完,候在身边的余夫人抽出一把刀,然后扎进肚子狠狠一划,被割开的口子,有人血尸花生根发芽窜了出来。余夫人嚎叫一声,人跪倒在地,身子往后弓起,从肚子里生长而出的人血尸花,带着尸体扎根于地,然后刺向尤问约三人。
“砰砰砰”迅速抽出抢朝野蛮生长的人血尸花打出,尤问约避开攻击,说:“果不其然,余名士你早已堕成鬼。”
正常自杀而亡的女子,身上岂会生出人血尸花?
被人血尸花保护着,余名士露出了扭曲的表情:“那些女人,死不足惜。不仅抛头露面,还大声说着什么女人应当和男人同等之地位。咱们这国家的女人,岂能让这些人带歪了。女人,便应当遵从妇道,相夫教子不要出门卖头卖脚。”
不断被攻击的东方猫抽出警棍打断人血尸花,炸开的触手溅了他一身血,他身影轻巧地快速逼近余名士:“余老爷,大清都亡了九年了,你还想把女人当成男人的私有物,任由打杀不成?”被打断的人血尸花又重新生长,真是没完没了。
余名士双手十指交织一起,张嘴便是怪笑:“女人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她们一旦碰到了知识和权利,天下就会大乱,便会灭国。你们好好看看,是谁害得大清帝国灭亡。若不是慈禧太后,我中国定统治整个中亚。是她,是这个女人害了这个国家。除了她之外,现在的女人们,却想从男人手中夺取更多。我决不允许,我要杀尽天下背弃三从四德的女人!”
阎数喝道:“余名士,你以为今晚能逃得过这里么?”
余名士张开双手仰天癫狂大笑,随后十指长指甲划过脸颊,十道指甲痕渗出血迹。这个疯癫的男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他不断地说着:“我要杀尽违背妇德的女人!”
尤问约手中子弹打尽,他从腰间抽出警棍抽打刺来的人血尸花,说:“沉溺过去王朝不愿醒来的人,最终扭曲而丧失人格。”
已认不清自己是谁的余名士,口中念念有词,然后指甲刺进了眼睛挖掉自己的眼珠。被挖掉的眼睛,鲜血喷出,而后窜出了新的人血尸花。
“尔等,为我王朝而死吧——啊——”
尤问约大喝一声:“小猫,掩护我!”
灵活跳跃袭击的东方猫回道:“好勒!”
于是,替尤问约辟出一道口子,尤问约喝了一声,手中的警棍破入余名士的身体,然后捣碎了他的内脏。
同一时,阎数打中了余夫人的心脏。
舞动的人血尸花瞬间落花,而后垂地,不再动弹。
这场血战,结束。整个大厅,仿佛刚被血池里捞出来一般。东方猫看着两具尸体,说:“真丑。”也不知,他意指何事。
花了近一个月时间,才把此事摆平,阎数内心松了一口气。他说:“总算,把这事情给解决了。”
尤问约说:“可是,我们依旧不知道他们为何异变。”
人,为何异变。这种诡事,因无从解释,又称为鬼变。
他们三人,在查。
可查了近三年,却一无所知。只知道,鬼变之人,形态各异。
如今,整个上海滩,渐渐地被黑暗所笼罩。“鬼变”的人,还有潜伏暗处,生根发芽的诡事,变得越来越频繁。整座大都,似成为了狩猎围城。你不知道,下一刻自己会不会堕成鬼。
而上海滩,又是否会堕落成“鬼城”。
阎数抽出一支烟点燃叼在嘴里:“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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