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壑离开时,才想起沈越跟着,本想差他回去,可前车之鉴,顾忌沈越回头又责备自己多有隐瞒,只得硬着头皮赴约。
莲香楼,三楼雅间。寻壑推门,见房内共三人,其中二人侍立窗边,还有一人正翻看倚窗眺望。
“小……侯爷?”寻壑试探着呼唤。
那扶窗张望的男子即刻跳起回神身,寻壑定睛,只觉得这人与记忆中的相差无二,全脸无一处棱角,圆圆胖胖活像过年摆的瓷娃娃。
多年不见,这瓷娃娃却如过去那般,冲上前抱住寻壑脖颈:“百灵!!孤想死你了!!”
对于小侯爷这不分青红皂白的亲密,寻壑只觉得毛骨悚然,即便没有回头,寻壑此刻也能察觉身后那道目光的杀气,便找个借口拉着小侯爷下来:“小侯爷久违了,咱们到屋里叙旧吧。”
“哎呀,不抱不知道,一抱吓一跳。百灵,你而今是正四品官了吧,听说最近还加封了侯爵,是官府油水太少还是你奔劳过度,怎么还瘦得柴火似的?”
小侯爷的口无禁忌与过去无异,寻壑忙比了食指放在唇边,推着小侯爷入内,并道:“不比侯爷,我生来就是无福之人,再多的富贵,身子也消受不起。”
“又胡说……欸,百灵,后面是你侍卫么?喂,小子,你这样盯着百灵干什么”
眼见小侯爷就要上前质问,寻壑赶紧的跑到二人之间拦住,着急着解释:“回小侯爷,这是我府上侍卫,他眼神生来就这样,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啊呀,多年不见,我好多话想和你说呀,咱们快快就坐吧。”
好容易把小侯爷跟沈越拉开一定距离,寻壑松了口气。
小侯爷虽然坐下,却仍不安分,捏着寻壑手腕感叹:“你这瘦得!去年孤见了些江浙流落到此的难民,他们不过脏了些憔悴了些,可都没你这么干柴似的!”
寻壑:“……”
“哎,当初就不该让你跟了那个叫沈什么……额,名儿我想不起来了,就叫沈王八吧。当初就不该让你跟沈王八的,那家伙心狠手辣,连自己兄弟都能痛下杀手,堪比qín_shòu啊!孤这座侯爷府虽不济,但再怎么也能凑出个数赎你出来。可惜你不愿意。”
寻壑:“……”折扇屏风被拉开,虽然二人相隔,但寻壑此刻仍能想见沈越脸色。
小侯爷继续唠叨:“还有啊,你难得下一趟南越,也不跟孤说一声,就打算这么偷摸着来、悄悄地走?!”
寻壑心想,自己原本计划着独自南下,就是为了避嫌沈越,方便和故友会面,可既然沈越跟来了,寻壑就必须得顾虑着他的感受,是故抵达数日却装聋作哑,未曾造访侯爷府。斟酌些会儿,寻壑说:“昔日侯爷对我多有照顾,恩重如山。丘某不曾忘怀,何来忽略的心思。只是我昔日声名狼藉,登门造访,唯恐折损侯爷风评。”
“切,孤向来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你又不是不清楚。哎,你这人怎么还和当初那样,看似一切随意,可走近了就发现,你瞻前顾后,考虑甚多。人生有什么!只要不伤天害理,尽管顺着自己意思去做,哪来这么多顾虑!”说着,小侯爷给寻壑斟了满满一杯酒,得意地介绍,“这是暹罗进贡的木樨荷花酒,孤跟皇上讨了几坛,攒着舍不得喝。恰好你来了,快,尝尝味儿!”
寻壑一饮而尽,小侯爷又满上一盅,寻壑连忙摆手:“不,不了,一杯为饮,二杯是解渴的蠢物,这酒是好酒,我不能叫他变成蠢物。”说是这么说,但寻壑其实是顾忌屏风后对自己约法三章的沈越。
小侯爷不屑:“嗨,实话说吧,你是不是因孤刚刚说自己舍不得喝你才不敢喝的。别当回事,这坛酒,孤就是特意为你捎的,今晚上必须把它喝见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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