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冷澈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他回过神,啊,原来戏已经落幕了啊,他都失魂了。
叫人把那戏班班主叫来跟前,班主是个老艺人了,六十来岁的模样,干练镇定的看着这位穿着华丽的大客人。
“老人家,为什么我总是唱不出你们那韵味呢?”他下了那么多年的功夫,就是上不了层次,真让人郁卒。
老班主见怪不怪的道:“公子你先唱一段。”
呃……这个嘛,他眼一抬,扫过身边那些护卫还有黑衣青年,大家知情识趣的退后一步。
于是他哼了两声,饮了口乌龙茶润喉,提气酝酿,拉起嗓门唱了一段,自我感觉非常不错,乐飘飘的冲老班主笑:“老人家觉得怎么样?”
老班主的灰白头发在风里悠悠飘了几下,心平气和道:“形似而神不似”
他倒抽一口气,转着手里的黑戒指,靠着冰玉那些许的凉意冷静下来:“老人家可听的仔细?可别敷衍我啊”
老人家道:“如果我没记错,这位公子你十二年前也来过这儿听过戏,而且也唱过这段,我那时候也说的是这句,不知道公子还记不记得?”
“……”
老脸讪讪,他咳了声,道:“面有相像而已,不瞒老人家,其实那位正是家兄”
老班主哦了声,很客气的继续说:“那请公子转告家兄,就说——戏唱的是一份情,情不深,自然只能形似流于表面,不能入戏,不能入戏,再好的词,再妙的音,也触不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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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这就是禾老大最喜欢的风格……什么纤细米少年风雅清单一边去吧……这种味道才是我喜欢的啊
万岁第十三声
老班主哦了声,很客气的继续说:“那请公子转告家兄,就说——戏唱的是一份情,情不深,自然只能形似流于表面,不能入戏,不能入戏,再好的词,再妙的音,也触不了人心”
这个打击无疑对他是很大的,想他学了那么多年,用尽心力,牛皮都把手磨破好多次……怎么到头来还是这个评语?
触人心,他也很想,可是——谁敢让站出来让他触啊?
戏散去后,戏班里的人就忙着收拾东西道具,把那一件件皮影放入红色木箱子里,人都几乎走光了,他还是靠在椅子里,撑着下巴看着那帮戏子忙碌。
大人在忙,小孩子就委屈的撒皮,吵着要吃糖人,可能是因为今晚有豪爽大客,收入颇丰,女人先是狠瞪了几眼耍赖的小孩,还是匆匆忙忙的跑去那边买了个塞到小孩子手里。
他瞧见那孩子红彤彤的脸,幸福又美满,害他也跟着微笑起来。
这是他的子民啊。
容愈主意到楚桑忽冷忽热的脸,不放心的上前躬身询问:“陛下,要走了吗?天色已经晚了。”
也是时候回宫了,他叹了口气,虽然那老人家的话真的是挺打击人的,但也不无道理,而且这次也不枉此行。
能看到自己的子民过得幸福富足,总能让他觉得欣慰,这种欣慰是宫里总是找不到的,起身往回走,夜市里人还是熙熙攘攘的,各种小吃味都夹杂的空气里,甜甜腻腻的,看着这盛世,他不禁问身侧的青年:“宁渊,你觉得——再过多久,庆的其他地方才能像这里一样繁华兴盛呢?”
青年贴身保护着,不敢漏掉一步距离,他思索片刻,道:“或许,百年。”
他大笑,“你够老实,若问其他人,都是些说烂了的好听话,千秋万代啊……试问这史书上,哪里会有千秋万代的王朝呢”如果有,那都成千年王八了。
所以还真没有王八的皇朝。
青年额间有汗,痒痒难耐,反手一抹,看来青年是不喜欢如此人多人杂的地方,“臣不敢欺上”
他也有许多年没来过这条夜市了,以前年轻的时候,倒常常和表哥们一起出来fēng_liú,不过那些日子已经慢慢在脑海里模糊起来了,繁花缭乱,反而让人难以记住。
在那个年纪里,他曾经以为,庆国真的跟大臣们高歌的一样,四海升平,歌舞欢腾,他以为出了宫,便是大千世界,便是他万里江山的缩影,京城的热闹繁荣自然就成了理所当然的,就在他耽于玩乐的时候,摄政王在一个夜晚强行带他出宫,把他按在马车上行了半个晚上的路,来到了京城附近的一个山村里。
那时他好像十六岁,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世上兄弟相残,父母卖子,子女弃父并不是什么奇事,天天日日时时都在发生。
只不过他离的远了,看不到而已。
“桑儿你看,这才是百姓最真实的生活,他们在水深火热之中,你身为国君,却留恋酒色不思进取,你要怎么对得起先祖,还有……先皇?”
“寡人……”他看见那些衣不遮体的女人露出枯黄干枯的手臂,不由震惊,在他印象里,女人都是水嫩的,胳膊似白玉,脸红着垂下了,“寡人……没想到……”
“像这样的村落,在庆国并不少见,处处都有,饥荒,瘟疫,战争都能轻易的夺走这些人的命,但是陛下,您的疆土,却都是他们为您建起来的”
他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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