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色的糖果撒了一地,陆云端吓了一跳,不禁也有些生气:“你干什么?你怎么不识好歹?”
小黑这回再看向他,神情几乎堪称悲愤了——他是多么希望和“阿爸”的儿子成为朋友啊!可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宁愿对方远离自己,不要扰乱自己死水般的心境。像一头小野兽一样转向陆云端,他挥出一拳,要把陆云端立刻赶出自己的视野。
陆云端毫无预备,当场被他打的向后坐倒在地。一翻身爬起来,他也急了,合身扑上去想要报仇。哪知小黑骤然踢出一脚,正中他的心口——仿佛一块巨石当胸击来一般,陆云端四脚朝天的向后一纵,跌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189小黑(四)...
陆雪征把小黑绑在木桩上,一鼓作气抽碎了一根藤条。
小黑不出声,更不道歉,单是咬紧牙关忍痛。忍到最后,他只觉剧痛在往脑子里钻。竭尽全力的开始挣扎,他想要挣开绳索逃跑。
然而绳索太结实了,他前后奋力摇晃,把木桩都摇晃的活动起来。
一顿好打过后,小黑并没有被松绑,他在周身火辣辣的疼痛中,孤零零的晒那大太阳。
陆雪征面若冰霜的扔下手中半根藤条,转身走回楼内。金小丰已经把陆云端从医院内带回来了——拍了一张爱克斯光片,发现胸骨并没有碎,大概因为陆云端也是个骨肉结实的大孩子,而且一踢即倒,并没有硬碰硬。
金小丰把陆云端抱到卧室床上,苏家栋紧随一旁,一只手偷偷拉着陆云端的衣角。陆雪征走进来,就见儿子半闭着眼睛,眉头依旧紧紧皱着。
他心疼极了,蹲在床边轻声问道:“儿子,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陆云端睁开眼睛,气若游丝的答道:“唉,爸爸,疼的我都不敢喘气了。”
陆雪征探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又低声说道:“爸爸刚把小黑抽了一顿。”
陆云端现在是整片胸膛都不能动,但是又不能闭气假死,只好在一阵一阵的疼痛中断续说道:“还是我没用……我还比他大一岁呢……我连弟弟都打不过……”
苏家栋站在一旁,见陆云端疼的满头出汗,便拿来毛巾,为他轻轻擦汗。陆雪征看他动作温柔,倒是满意,认为这孩子很可以给儿子做一名小跟班——幸好不是个丫头,否则两人在一起亲热久了,非弄出一个和这孩子一样愚蠢的崽子不可。
陆云端胸前一片青紫,肿的皮肤几乎泛亮。苏家栋为他涂了一层药膏,他打着赤膊仰卧在床上,昏昏沉沉的半睡半醒。
苏家栋难过的要命,又不敢碰他,只好坐到床尾,静静的看他,从头看到脚,从脚再看到头。良久之后,陆云端不言不动,他百无聊赖,便也在床尾蜷缩着躺下了——躺了一会儿,忽然觉得陆云端有些脚臭,就小心翼翼的向上爬,爬到了陆云端身边重新趴下。
傍晚时分,陆雪征把小黑从木桩上解了下来。小黑这种小豹子似的野孩子,在挨过毒打暴晒之后,也有些体力不支,连滚带爬的往房里走——房里阴凉,阳光快要把他炙烤熟了。
一进房门,他便跌坐在了水泥地面上。陆雪征跟进来,弯腰给了他一大杯水。
小黑没有和他赌气,接过水杯仰头就喝。几大口便喝光一大杯水。低下头抬手一抹嘴,他呼哧呼哧的只是喘气。
陆雪征在他身边蹲下,并没有大吼大叫的骂人。抬手一拍小黑的脑袋,他心平气和的问道:“以为自己有了一点本领,就可以随便打人了,是不是?”
小黑垂着脑袋,不肯看他。
陆雪征继续说道:“别说你现在什么都不是,就算你将来成了拳王,也不能胡作非为的欺负人。你是疯狗吗?见谁咬谁?你踢了我儿子一脚,我把你打成死狗;你要是踢了其他大人物的儿子,信不信人家会一枪毙了你?”
小黑这回翻着大眼睛,飞快的扫了他一眼。
陆雪征在他的后脑勺上怕了一巴掌:“只长力气,不长脑子!晚上不许吃饭了,饿着肚子想想人生道理,别像个小畜生似的只知道练拳脚。没有头脑,就算你练成天下第一,也只是别人手下的一条好狗,永远做不成人!”
陆雪征今晚没有搂抱着小黑抽烟,直接就起身离去了。所以小黑坐在空房里,又疼又饿又失望。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小黑再也没有见到陆云端。
他时常会向前方翘首张望,希望陆云端回来找自己报仇。然而陆云端从此销声匿迹,陆雪征也再未提过自己的儿子。
后来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在一个黯淡的傍晚,他枕着陆雪征的肩膀,用清亮的童音轻轻问道:“阿爸,他好了吗?”
陆雪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低头对着小黑笑道:“他好了,去仰光了。”
金小丰要去仰光,陆云端在家呆的腻烦,听闻此言,也要去仰光。他胸前瘀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让他可以在金小丰面前嬉皮笑脸的撒娇;而金小丰向来是对他没办法的,无奈之下,只好把他和苏家栋一起带上了。
金小丰这一趟,走了能有大半个月。
他本来带了两名助手同行,然而其中一人刚到仰光便水土不服,病的直接入院。另外一人独担重任,担了不过两三天,竟也染上了本地流行的疫症,追随同僚进了医院。金小丰没想到这两个货如此娇贵,单枪匹马的立刻没了着落,只好就地聘来一名通译,而陆云端头脑机灵,又是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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