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大韩帝国,要的不高,怎能显示出人家的身价。”苏远闲闲地缩回手,事不关己地再次喝了口茶水。
中年人很想不理会这个小鬼的,但是看看一脸迷茫的亨利和中年人,就知道这两人压根没有好好听。中文翻译本身会的人就不多,现在局势被这个死小鬼牢牢控制着,他狠狠瞪了卷发青年一眼,终于无力妥协了:“照你说的,三倍!现在,立刻!马上!给我翻译去!”
苏远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先生,您将来一定会为您现在的决定感到激动的,这是我翻译过最便宜的一场会议了。”
不等中年人说什么,苏远转身走到了卷发青年的座位前面,拿过话筒就开始侃侃而谈:“抱歉刚才那位先生,我们这边的翻译出了点小问题。那个数据不是全年的数据,是统计学家经过长年研究而得到的数据。还有刚才上一位先生的发言,有个小小的问题我纠正一下……上上一位先生的发言,‘我们一次又一次的发现,研究过程所产生的没有用途的真理,实际上对人类实践活动具有最重要的意义’这段话所引用的是著名经济学家、诺贝尔奖获得者赫伯特西蒙的言论……”
随着苏远的话语,中年人的神情从讶然到激动再到不可思议,自己渐渐陷入到这个同传的翻译节奏当中了。这种风格简洁明快,不拖沓,而在数据或者引用他人著作言谈的地方,却又无比的翔实准确。他不由地想起一个朋友曾经说过的话语:“同传和高端同传,差别在哪里,不是大方面,只是点点滴滴的小细节和对各方知识的掌握程度。”
一个人能够准确翻译出发言人的话语,这是合格的同传;一个人能够准确翻译理解,并完整表达出发言人的意思,这是资深同传;一个人能够对各种知识顺手拈来,并随时可以替发言人想不到的地方打上牢固的补丁,这才是真正的高端同传。
高端同传的境界,中年人一直不得而知,但今天他似乎知道了。一个人只是坐在那里,边听边说,明明应该是很紧张的翻译场景,却硬是被弄出了一种悠闲度假的感觉。原本期待中的掌控全场、舍我其谁的阵势,通通没有。所以这种最平静的自然,才是真正的——高端同传吗?
苏远噼里啪啦翻译了一大通,忙中偷闲地喝了口茶水,抬头却看到中年人还在愣愣地瞅着他,像是看一个怪物。
他把耳机稍稍离开了嘴边,笑眯眯问了一句:“你怎么还在这里?是不是觉得我的水平还可以,打算涨价了?”
“再见!”中年人开口、转身、关门,三个动作一气呵成。
中英同传这边出现的小问题,在苏远的解说下安稳度过。会议也终于可以继续进行了,见到中年人离开,卷发青年立时不甘寂寞起来:“我刚才翻译怎么啦?哪里有问题了!”
这次没用苏远开口,黄发青年和中年人同时狠狠瞪了他一眼:“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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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066所谓钓鱼...
离开的组织者虽然看的心潮澎湃,但终究是个外行人,属于外行看门道的范畴。而在这间小小的传译室里面,黄发青年和中年人虽然表情看似平静,实则内心已经惊涛骇浪了。
大家都是圈内人,水平高低自然看的更加清楚明了。眼前这个人看着年纪不大,但是同传的水平却已经高出两人几个段数,甚至可以算是让人仰望的存在了。
只是,这么天才的人,为何先前没有听到一点点的风声?中年人和黄发青年正皱眉思索着,就听到那边卷发青年不服气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你眼睛没问题吧?!”中年人盯着卷发青年,低声呵斥:“你这样的水平,有什么资格和人家叫板?!”中年人不好意思说,连我都差得远了,更何况你?!
“他辣白菜吃多了!”黄发青年冷哼一声,“这人是谁介绍过来的?一会儿好好和引荐人说道说道,别为了这么个不相干的人,把自己的推荐名声都弄坏了!”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卷发青年依旧梗着脖子,“我干这份工作都一年多了,以前在国内那会儿,谁不认识我!”
几人之间的激烈谈论苏远也听了一句半句,闻听卷发青年这话,回头笑笑:“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他自己慢慢就会知道了,你们也不用那么激动,将来矫枉过正就不好了。”
黄发青年听闻这话,觉得很有道理,连连点头赞同。中年人闻听这话,却是无声地叹了口气:对于他们这种工作,一点点的失误都有可能葬送自己的职业生涯。更何况是像卷发青年这种连续不断的犯错且死活不改?
眼前少年这话看似是等待他自己的醒悟,以图东山再起。但实际上,恐怕等待这位卷发青年的,不是醒悟之后的金光大道,而是醒悟之前就被各大会议组织者拖入黑名单了。就如同这次的组织人,相信下次再举办这样的活动,他绝对不会再考虑卷发青年。
有些行业,允许犯错,允许改正。但有些行业,一旦犯错就是步履维艰,比如眼前这位。中年人想到这里,自己都有些神情萧瑟了,他看了卷发青年一眼:“你好自为之吧。”说完这话,又抬头看了看正在工作的少年,恰好对方也望过来,两人视线接触,少年流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笑容,中年人却莫名觉得有些发冷。
这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怪胎?
苏远并不知道中年人心底转过这么多阴谋论的念头,他之所以说出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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