绷带上的绿叶也由青转为枯黄,那株方才还枝花繁茂的木芙蓉轰然晃动,倾刻间繁花调零,满树花瓣如急雨般飘洒而下。
被眼前这阵势惊了好一阵后,江怀柔揭去腕上绷带,看着光滑如初的伤口处喃喃道:“居然痊愈了,阿离你好厉害!”
符离微笑不语,江怀柔愈发好奇,“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符离道:“公子该感谢这株木芙蓉,我只不过把伤转移到它身上了而已。”
江怀柔接住几片花瓣,见每片上面都有一个浅浅齿印,这才信了,兴高采烈道:“阿离不如教教我吧!这可比医术好用多了,我拜你为师好不好?”
符离不忍扫他兴,却不得不实话实说,“公子体质并不适合,而且过于虚弱恐怕学不得。”
“那我如果养好身体呢?”
“公子……”符离闻言脸上迅速闪过一丝不安。
江怀柔却故作洒脱的笑,“算啦,我知道心疾无医,这辈子都治不好。你别想太多,我只不过是在同你开玩笑。”
符离缓缓道:“公子吉人天相,会长命百岁的。”
“是嘛?”
“是。”
“你骗我。”
符离虽然看不到江怀柔的脸,却能从失落声音中想象出他的神情,本欲抱他安慰手却迟迟不肯动作。
两人相对沉默了会儿,符离才道:“我一生从不说谎,公子以后会治好心疾,跟正常人一样能跑能跳。还会有个很疼爱你的人,对你百依百顺。远离权势阴谋,生活美满幸福……”
江怀柔抓住他声音激动道:“当真?那个人……是阿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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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风情月思...
很多年后,木芙蓉丛中,草亭下,符离月下举酒独酌,他还在想这个问题,如果时间重来自己会怎么回答。
肯定的回应他是,还是跟当时一样模棱两可,“如果你希望那人是我,那就是我。”
夜已经深了,江怀柔却没有一点睡意。白天符离的话似乎给了他无穷希望,以至于想起未来生活就很兴奋,虽然他不太懂符离当时的回答。
窗户嘎吱一声轻响,江怀柔立刻坐起来,警惕的望着溜进来的影子,借着走廊灯光隐约辨出来人身份,怒道:“又是你!”
南烛身上带了些酒气,说话却似乎清醒的很,“今晚有流星雨,要不要去外面看看?”
“不去!”虽然腕上的伤已经好了,但是那份仇他却记得清楚。
“当真不去么?据说是千年不遇呢,错过就永远看不到了。”
江怀柔把头扎进薄毯里,“你走,我才不稀罕!”
房间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江怀柔拉开毯子,见窗户虽然依旧开着,南烛人却已经不见了。
翻了个身,想起他方才的话却动了好奇心,起来将身子探出窗外去看天空,却冷不丁从下面伸出两只手将他揽个正着,整个人都像拨洋葱一样倒栽了出去。
江怀柔又惊又恼跌落到南烛怀里,气的浑身发抖,“你这个卑鄙下流无耻无聊的疯子!”
“嘘,你瞧。”南烛的声音很温柔,掰着他头转向东边,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划向天际。
两人贴的极近,以至于江怀柔鼻端缠绕的都是他的气息,仿佛为衬托那颗流星的存在,此时四周一片寂然。
江怀柔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南烛笑了笑,将他抱起来一个纵身,两人悄无声息起落在屋顶之间。
夜风有些凉,四周弥漫着白玉兰的甜香,江怀柔难得安静乖巧,偷偷睁开眼睛去看身下那些笼在黑暗中的建筑。
偶见几个带刀侍卫从下面经过,他连忙下意识的屏住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出,心头涌起一股做贼的侥幸窃喜。
因为有心疾,他不能习武,甚至不能如常人一般跳跃奔跑。
没有人告诉过他,将皇宫踩到脚下在夜里飞翔的感觉是如此美妙。
直到南烛将他放下来,江怀柔才有种恍然梦醒的错觉。
两人处在一座地势极高的楼台,视线开阔无半点阻隔,瞭望四野,似乎让人感觉凌驾于万物之上。
南烛席地而坐,“这里是观星台,看夜景的最佳地方。符离白天在永乐宫呆了很久,你们都谈了什么?”
江怀柔有些痴迷的仰望天空,仿佛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
“江怀柔……喜欢符离么?”
“当然,他将来要做我老公的……干嘛这样看我?”
南烛用力拽着他衣摆,江怀柔踉跄跪倒,好在南烛及时伸出条腿,并未让他直接磕在坚硬石头上。
江怀柔狼狈的坐下来,骂道:“南烛你个疯子,我讨厌你!”
南烛将他轻而易举的拉过来,两人鼻尖顶在一起,能清楚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姿态暧昧而又亲昵。
愣了刹那,江怀柔情不自禁伸出舌尖,随后自己也感觉诧异,身体好像完全失去控制了一样。
满天繁星仿佛有几颗跌落到南烛曜石般的眼中,使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更具蛊惑,还有身上若有若无的酒香,熏得江怀柔仿佛也跟着醉了一样,浑身都软绵绵的。
接下来南烛并未有进一步动作,只是看着他笑,声音极轻道:“真的讨厌我?”
江怀柔曾听人说有一种媚功,练了后可以通过眼神及肢体动作操纵对方心智,他觉得自己此刻就像着了这种道,一步步走向南烛设好的圈套。
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僵硬的点头,“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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