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章先不用饭,遣春熙去隔壁请人,自个儿腻到秦绍阳身侧,笑著道:“那小白狐狸可顺著哥哥心意?有没有把那沈老的诡计全盘端了,方便哥哥行事?”
秦绍阳道:“司徒大人分明没有吃他,何必谎报与我?”
司徒章见事败露,忙腆脸求饶,秦绍阳又道:“司徒大人若想接受沈老好意,把那沈公子压倒理应是当务之急,否则他计谋不成,恐怕会心生变数。”
司徒章闻言苦笑道:“哥哥要小弟压他,当是真心的麽?”秦绍阳道与真心无关,司徒章道:“只要哥哥所愿,小弟自然听话,只是他若生出恨意,与我不利,当如何是好?”
秦绍阳笑笑,道:“到了那时,再做道理。”
司徒章看他说得从容,仿佛混不介意,偏又眉目中露出酸意,十分让这流氓欢欣,便再也不肯忍了,哈哈笑道:“小弟这就去奸了杀了,免得哥哥想三想四。”说罢即刻作势起身,秦绍阳一把拉住衣袖,低喝道:“秦某全是为你设想,司徒大人何必故意坏事,莫非秦某所作不够,不趁你心意不成?”司徒章身板强健,秦绍阳理应无法动他,但他有心被这美人拴住,轻轻一拽就自回身。
他二人心有灵犀,依偎一处,那沈公子和春熙走到门口,进去不能,只好悄悄离去。门外护卫甚重,冷不防一道人影闪入室内,正好看著好戏,他轻轻喉咙,引得两人来看,只见他蓝衣靠身,足踏快靴,头上蓝巾包头,笑吟吟带著邪气,竟是那秦老三来了。t
秦绍阳被老三看到好景,莫名脸红,司徒章浑不介意,十分从容,他道三公子来得正好,正好同坐吃饭。秦敏诲也不推辞,大步走到秦绍阳左边坐下,自顾自拎起筷子,夹块白肉送入口中,粗粗嚼嚼即刻咽下,再夹些罗汉素,混著米饭吃下,仿佛很是饥饿。秦绍阳看著他吃,十分专注,司徒章也不好插嘴,据在秦绍阳右侧,看那秦老三填食快速,片刻就消了一半菜蔬,所谓风卷残云也不为过。待他消下三碗米饭,一壶花雕,司徒章才问:“听说修罗鬼只爱血食,寻常饭菜不过点缀,三公子这麽能吃,不知究竟为何?”
秦老三闻言一笑,十分狡黠,道:“秦某连夜办差而来,不曾吃得半分,想不到吃我大哥饭食,却要被司徒大人吆喝,有辱内卫名声。”秦绍阳只是微笑,仍不插话,司徒章自然接下话来:“这饭菜虽是寻常,样样都趁令兄口味,既然三公子吃了,秦大人可要饿肚子了。”秦老三道:“我大哥不会计较这些,”他边说边对秦绍阳挤眼道:“等小弟吃饱,再把东西奉上,哥哥不要著急。”
秦绍阳淡道无妨,让他慢慢吃饭,吃完再说,并不著急。秦老三再盛一碗鸡汤,咕咚咕咚倒入嘴里,用帕子抹了抹嘴,道:“现在司徒大人在此,不知大哥可否要清他出去,才好说话。”秦绍阳道不必如此,让他拿出东西来看,秦老三道了遵命,从身後戏法般取了个包袱,放上饭桌解开来看,只见内里个四寸见方的玉石印章,上面活灵活现钮交五龙,下面阳刻受命於天,既寿永昌八字,淡有馨香,仿佛是那传国玉玺无疑。
美人恩第三十一回寒客4
司徒章不曾见过此物,自然不知真假,他见秦绍阳仔细看看,未曾说假,自然就是真的。於是也拿了仔细视看,见那玉细腻柔白,暗有流光,果然宝物。秦敏诲乐意为大哥跑差,却知便宜的还是司徒,心中稍有不适,便要找那不痛快的事儿消消这流氓志气,他假装说与秦绍阳听,意思却放在司徒章身上,道:“要不是苏梦醒那妖精熟识宫里明暗,要想找出此宝,当真十分困难。”秦绍阳问苏梦醒何在,可是还在京里,秦敏诲嗤得笑道:“那姓苏的妖精取得此物,正要送出,不想平地落下闪电,劈死在宫墙之上,要不是那内卫漠某机灵,玉玺也到不了小弟手上。”
秦绍阳先前十分平静,忽听苏梦醒身死,竟自面色微白,他问秦敏诲如何知道,却听那老三道:“那漠某自尽前说与我听,还说要告诉司徒夫人知道,小弟最怕欠死人人情,所以特意全都记下,免得稍有遗漏,却不好了。”
司徒章听说漠某自尽,知道说的正是漠晟,他想此人一贯忠厚孝敬,一等一的正人君子,忽然抛下年迈父母,与他素日所为,当是背道而驰。秦敏诲也是聪明,无须司徒章来问,顺口而出,全无阻碍:“姓漠的背个死人,来到城中居所,秦某正在那里接应,见他来了便要领出城去。不想那人情深,不肯独活世上,於是抹了脖子寻死。殉情同死什麽,秦某自不能拦,只能放火焚尸,将骨灰同埋,也算了断了一桩孽障。”
秦老三顺嘴而出,并无梗塞,秦绍阳问他可要说与苏迦去听,秦敏诲道:“秦某听说司徒夫人有喜,若论平常,理应瞒她才是。不过那姓漠的说得明白,让某全都告知,要不如此,恐对亡者不敬。”秦绍阳沈吟片刻,问司徒章理应如何,那流氓皱皱眉头,颇为不耐道:“反正苏梦醒神出鬼没,只要秦三公子不要多嘴,我家夫人也无从知晓此事,所以能瞒就瞒,理应最为妥贴。”
秦绍阳听他二人所言,也不愿苏迦知道,便对秦敏诲道:“可者已矣,活人要紧,老三听愚兄一句,不要传与她听为是。”秦敏诲原就不过说说,既然秦绍阳发话,自然全听大哥,他道声遵命,把个传国玉玺包好,双手敬给兄长,道明日再来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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