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抚过她层层叠叠的裙下的腹部,哥哥,再见,我会告诉他,他有一个舅舅,代他的阿娘很好。
钟檐迟疑着,明白了什么,点点头。
他从皇城那边走来,耳边是人潮的喧嚣声音,天又终于亮起来了,这些红尘闹市里的百姓,可能永远也不知道,昨天晚上是怎么样惊心动魄的一夜,可是,他却看到了。
钟檐还是没有忘记自己的初衷,尽管因为各种事情在东阙耽搁了这么多天。现在终于可以出城了,他走过护城河上的那座桥,却在过了桥后,声音瞬间止息,街道两旁那么多的人,目送着缟素扶棺的队伍,却只有粘滞了的风声。
钟檐也在人群之中,和其他人一样注视着送棺队伍朝他而来,又慢慢走远,他刚才皇城那边过来,仅仅知道这仗势,死去的一定是朝廷里的大官儿,却不知道究竟是谁。
他听着身边的两个小哥低语着,从秘而不宣的缙王出城到眼前千里扶棺进京的将军,什么将军?钟檐心中沉重了几分,用手支了支身边的人,问道。
是那个将军呢,带着我们的兵一直打到玉门关的那一位
听说是被敌军逼死的,可惜了前些日子才封的大将军呢,福都还没有享呢!
钟檐听着只觉得耳中轰隆,僵硬的笑了一下,甚至刻意用了平日里戏谑的语气道,可不是,打仗那么拼干嘛!是能多领一份军饷还是怎么的,多领一份军饷就能把自己喂成大胖子了?
旁边的人笑道,说不定他是想把老婆孩子喂成大胖子呢。
钟檐低着头,半响没有响应,再抬头,眼眶有些红肿,不知道是不是昨天晚上没有睡的原因,放屁!
两个小哥看着这个人可真是奇怪,人家挣钱养老婆碍着他什么事了,是抢了他的老婆还是怎么的。
钟檐却在人群中慢慢走出来,一瘸一拐的跟着队伍,他跟着队伍保持着一段距离,队伍停下了,他也停下了,队伍继续走,他也继续走,所以不仔细瞧还看不出他是跟着队伍的,他就这么一路走,一路跟,跟着绕了大半个东阙城。
到了最后,那口棺材被抬进了青斋书院,也就是先帝赐的将军府,钟檐都始终没有,上前去看上一眼。
郭管家料理完了一些事情,送走了护送棺木回京的队伍,抬头看着偌大的宅院,仿佛还是昨天,他把将军迎进门,踌躇着要不要修葺一番,转眼已经都挂满了白幡,人也不在了。他叹气,以后这间宅子指不定会被指给哪一位官员做府邸,还会不会遇到向申屠将军这样好的主人呢。
他转身去关门,才发现门口跟石狮子比定力的红眼兔子。
你怎么又回来了,你不是要去找你那个老人的脸上有些不自然。
钟檐笑笑,是啊,我和他一起回来了。说着,就自己进屋了。
郭管家不解,想了很久,看见钟檐脸上的兔子眼,忽然明白了。
他看着钟檐越发消瘦的脊背,轻轻叹息了一声,都是命啊。
钟檐实在太累了,之前经历了被撸,叛乱,国变,遇见亲人又是永诀,他觉得这样短短的一天把一辈子没有经历的都经历过了,现在精神处于虚脱的状态。
他实在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了。
于是钟红眼兔子没天没夜的睡了一天一夜,醒来,红眼变成了两个大大的黑眼圈。
他顶着两只大大的黑眼圈问郭管家早。
郭管家脸上黑了黑,都可以跟这个这个越发暗沉的天色媲美了。还早呢,都天黑了。
吃饭的时候,对了,是钟檐的早饭,其他人的晚饭,郭管家一直用余光瞟钟檐,瞧着他吃得挺欢实,完全没有昨天晚上的神情,心里就放心了一点。
但是仍然用目光不停的扫钟檐,并且非常不经意的提起,将军的灵堂已经设好了,要不要去看上一眼。
钟檐装作没听见,扒拉完了米饭,说着还要再来一碗,口里还嘟嚷着,这个菜糊了吧唧的,这个汤没放盐,跟他顿了一下,声音却忽然低了下去,那个谁比起来简直差远了。
在一旁扒拉饭的郭管家孙子听了,好奇道,还有人比我爷爷做饭更好吃吗?
钟檐想了想,敲了敲小鬼头的头,没见识,琼林御宴你吃过没有?没吃过就好好念书,将来吃一回去!
小孩子更加好奇了,眼睛亮晶晶的,都有什么呀?
那可多了,先上的是绣花高饤八果垒,然后是十盒缕金香药,十味脯腊,还有下酒十五盏
小孩听得哈喇子都要落了地,忽然很是敬佩起钟檐起来,觉得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之后的几天也是这样,钟檐正常的吃饭睡觉,兴致来了还会教小孩儿写字,可是他却没有去灵堂看一眼,甚至到了灵堂他也会绕道走。
甚至连郭管家也觉得觉得那一天他看见的站在门口的表少爷只是错觉,钟檐看起来丝毫不伤心,甚至连陌生人,住了他的府邸,也应该去看望一眼的。
可是钟檐并没有。
尽管如此,郭管家还是觉得他是伤心的,能哭出来的,那都不是伤心,真正的伤心,是哭不出来的伤心。
已经过了七月,天气开始炎热起来,人们开始着夏衫,摇蒲扇,游走在东阙的大街小巷。街道茶肆的热闹,就如同这一个热烈的季节。
那些日子里小孩儿喜欢到巷口桥市上买一种叫做的凉糕的吃食,糯米粉做的,包裹在荷叶上,晶莹剔透,同时有着糯米和荷叶的甘甜。小孩总是把食物留一些给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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