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的插话,让萧凌远和萧凌帆俱是一震。
堂堂的当朝丞相,素来以公正和有原则闻名的他们家大哥,竟然会当著弟弟的面说出这般话来,都怪不得两人听到後呆怔住了。
还是萧凌帆先反应了过来,只见他露出一丝苦笑:“我知道大哥会护著我,只是,我不想连累大家。”
“不想连累大家,你便告诉我们事情,现在不是你说想不连累,便不连累的。”
萧凌孤这话已经是在逼问萧凌帆了。他人本来就冷,说话的语气更不见什麽温度,萧凌远听著都觉得大哥的态度过分了,二哥肯定是心里太苦,不愿意提及,现在大哥这般说辞,他不禁担忧地望著萧凌帆,怕他伤心。
萧凌帆沈默了片刻,似乎是想好了什麽,道:“好,我都告诉你们。只是,大哥也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说。”
“我一生下孩子,你便让我走。”
萧凌远急急地打断了他,问道:“二哥你这是要走到哪里去?你走了,孩子们呢?”
“小远,让你二哥说下去。”
“我生下了孩子,便要劳烦大哥大嫂代为抚养了。当初我确实是为了一己私欲,没有办法再忍受在耶律燃身边呆著,这才铤而走险,逃了出来。这些日子我也想了许多,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太过自私,不但弃我保护了那麽久的黎民百姓於不顾,甚至也将我们萧家的名声弃之不顾了。我是萧家的罪人,为今之计,只有我回到火鹤才能缓解边疆的危机的话,那我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回去。不过大哥放心,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也不会再让耶律燃再寻到进犯我国的借口,希望我戴罪立功,也能将功补过吧。”
他这一番话说得平平淡淡,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萧凌孤想了想,突然问道:“你说的耶律燃,是火鹤三王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他的?”
萧凌帆脸不自禁一红,强迫自己正视著他大哥,点头:“是。”
“他知不知道?”
“应该是不知道。我半年前就逃出来了,只是路上花的功夫太多,这才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好,你的孩子,大哥帮你带。但是,小帆,你老实告诉我,你打算如何将功补过。”
萧凌帆忽然凄凉地笑了一下:“这个大哥不用操心,我这一生都是在为了皇上保卫边疆,如今便不能晚节不保,纵然是舍了我一条性命,保我边疆子民数十载安定,也不是什麽亏本买卖。”
“二哥,你到底想做什麽?”他二哥的话里,满是将生死置之度外的决绝,萧凌远越听越不安。
“小远,男子汉大丈夫,比生命重要的东西太多太多了。二哥也不是傻子,等我回到火鹤,耶律燃也未必会杀了我,他只是被我摆了一道,需要泄心头之恨,我满足了他,他便会放弃举兵入侵。当将领的没有不心疼自己手下士兵的,如果不是为了这麽一口气,大耽和火鹤近年来关系都有所缓和,他何必让手下将士白白送命?”
“可是他肯定对你特别坏,你才……”萧凌远忍不住哭了出来。他二哥多坚强的一个男子汉,究竟是受到什麽样的虐待才会心如死灰地大著肚子逃出来,连把他守卫了一生的事业放弃了都在所不惜。如今因为朝廷的压力,为了不连累家人,他宁愿再回到那个火坑去,这叫萧凌远怎麽能舍得让他这麽做?
转头又看向一直沈默著的萧凌孤:“大哥只需要护我十几日,萧大夫说,最多十几日我便临盆了。皇上那边,还请大哥多担待了。”
“这事,我再想想。”
萧凌帆不同意地摇头:“大哥,没别的办法了。我不出面,很快就会传出萧家出了叛将的名声,到时悠悠之口,我怕你会受到弹劾,纵然有小七在皇上那边护著我们家,形势必然对我们十分不利。”
“那我也不能让我的弟弟去送死。你别说了,小远带你二哥去休息,安心地等临盆便是了。”
萧凌孤一锤定音,萧凌帆紧握了握拳头,终於没办法了,冲萧凌远使了使眼色,同他一同告退。
“二哥……”萧凌远不是他大哥那般冷静决然的性子,他同萧凌帆出了门,还拉扯著他的袖子,眼里的泪光闪闪的,难过的心情如何都控制不了。
“傻弟弟,我和他之间,本来就只有国仇家恨,总有一天要了结,躲是躲不过的。你与其为二哥担心,不如好好照顾二哥的孩子,回头等你也生了,几个孩子便能做个伴,这样最好不过了。”
“我不要,二哥好不容易才回来,我们那麽久没见,你生下孩子便要走,一走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二哥我……对不起我就是忍不住想哭。”萧凌远干脆像小时候一样,扑在比他还高一个头的萧凌帆胸前默默流著眼泪,萧凌帆用手轻轻抚摸著弟弟的背,柔声安慰他道:“你也是快要当人爹爹的人了,还动不动哭,回头孩子也跟你似的爱哭鬼,哪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二哥十五岁便上了战场,为了大耽打了十几年的仗,我宁愿二哥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也不想二哥去送死。”
“谁说二哥一定会死,如果有机会,二哥自然也想回来和你们在一起,看看小远的宝宝。”萧凌帆哄了他几句,见他还是收不住泪,苦笑了一下,把他肩膀扶正,望著他的眼睛道:“停了,你再哭对孩子不好。回头被你那个阿牛看见了,指不定怎麽怀疑二哥欺负你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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