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的学长那边也都送了,正想要到你家送个五箱给你,没想到就看到你在路上淋雨。怎么搞的?你不是和小情人一起约会去了吗?」
「……我比较好奇你的情报来源?」
「刚才送螃蟹回学校给我以前指导老师,遇到你以前的指导老师,是他说的啊!喔,他说是他的一个学生告诉他的,至于他的学生是怎么知道的……」
「…………」
纪宜觉得,回家之后有必要仔细检查是不是哪里被装了。
「怎么了?为什么一个人站在这里淋雨?啊,我刚才从那里开过来,有看到介鱼的影子,他一个人好像跑得很急的样子。」瓜子探出头来问。
「……啊,是啊。」
默默背好侧袋,纪宜看了一眼介鱼消失的方向:「他说他有作品的灵感,不赶快回家不行,就这样从水族馆里忽然跑了出去。」
他说着,声音混杂在雨水中,显得格外模糊。瓜子愣了一下:
「咦?那你不追上去行吗?」
「嗯,不用也没关系。」
纪宜低下了头,忍不住又摸了一下背袋里的情人节礼物:
「……反正就算追上去,我也帮不了他什么。」
瓜子坐在车里,看着逐渐加大的雨势,还有纪宜被雨打湿的侧影,忽然撇了一下唇:
「我说,小蟹你啊,」
他忽然从车窗伸出手,撑起了身子,就这样在纪宜头上敲了一记。纪宜有些意外地转过头,抚着被打痛的地方看着老友:「我从以前就很想跟你说了,你这个人,到底在自卑个什么劲啊?不……也不能说是自卑,你这人有时还挺嚣张的……应该说,你在怕什么呀?你很优秀啊,人长得帅、头脑又不错、身材又很好……嘛,虽然这样称赞你让我很不爽啦,但这是事实,你一直都很耀眼啊,比我这颗瓜子要耀眼多了。」
「瓜……」
「看到你这么优秀的人,老是在那里畏首畏尾的,真的让人很不爽耶。啊啊,大概就和你指导老师说的一样,就是因为你这么优秀,所以才会畏首畏尾吧!」他叹了口气:
「你看看老子,被女友甩了一百零二次、男友甩了六十九次,被同居人卷款逃走、还常常被前男友的新男友当沙包扁,交往的对象还一天到晚把我当备胎。以前还被你欺负得这么惨,啊啊反正我就是个m啦!被你这样欺负,竟然还这样为你想……」
瓜子说着说着,还真有点委屈似地抿了抿唇,又抬起头来看着纪宜:
「像我这样的人,还不是活得好好的?还不是过得挺幸福的?啊——总之,我要说的是,不要这么快否定自己啦!小蟹,要想着自己是最棒的!对方绝对逃不掉!就抱着这样的气势勇往直前!这样下去的话,总有一天一定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
纪宜怔怔地站在雨里,他把手伸进背袋里,看着车里的瓜子,忽然一个箭步跑到助手席那一头,伸手打开了车门,
「喂喂,小蟹,你干什么啊?」瓜子大为惊讶。
「载我一程!拜托,瓜,就沿着这条路,他一定还跑不远!」
「等……等等!我得清一下,我车子里都是螃蟹……」
「没关系,反正我也是!」
大概是被纪宜豁出去的表情打动,瓜子也很少见到老友这样语无伦次的状况。任由他和一堆箱子塞在一块,就这样加紧了油门。
果然如纪宜所料,介鱼一直没有转弯,车子往前开了一段之后,就看到那个同样淋着雨的身影。白皙的身影在一条小巷里停了下来,仰头不知道看些什么,手里还拿着石头一类的东西。
纪宜连忙叫瓜子也停车,自己在车停妥前就打开车门跳了下来,
「小鱼……!」
他三两步跳上了人行道,跑进小巷里。介鱼仍然一动也不动地,手上抓着像黑炭一样的黑色石块,看着眼前建筑的墙。
纪宜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才发现上头画了密密麻麻的线条,显然是介鱼的杰作。初看时看不出来是什么,仔细观察一会儿,才发现那竟像是海洋一般的布景,里头来来往往的却不是鱼,而是人,虽然是人,却有着鱼的麟片、鱼的尾巴,底下满布着亮着城市霓红的珊瑚,全是刚才在水族馆里景色的变体。
介鱼的画也好雕塑也好,似乎总能在一瞬间让人进入他的世界里,然后为之着迷。
纪宜慢慢地走近了他,他似乎渐渐能够理解,介鱼所说的,那个稍纵即逝的美丽事物,究竟是什么样的东西。当美好的事物在呼唤他们的倾刻,艺术家是不由自主的,那是他们的天命,也是他们的任务。
他也逐渐明白,如果要走近眼前这个人的世界,要牵住他的手走一辈子,那他就不能逃避那样的任务。
「小鱼……」他唤了他一声,很轻很轻地,仿佛害怕把对方从梦中惊醒般。
巷口传来汽车发动的声音,看来是老友识趣地趋车离去,地上还留了六箱的螃蟹。
介鱼仍然没有反应,他双眼发光,和刚刚在水族馆里一样,直勾勾地看着墙上的画一会儿。他的头发、休闲衫全被雨水给打湿,自己却浑然无所觉,不管看几次,即使知道介鱼不在乎,纪宜都有一种想伸出手,紧紧拥抱他单薄身躯的冲动。
纪宜走上前两步,对着情人伸出指尖,像要触碰什么易碎的事物般,刚要搭上他的肩,介鱼却忽然移开了视线,转过了身:
「啊,小、小蟹!」
注意到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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