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又一起去了他们第一次街头表演的世纪广场,然后一起去听了一场音乐剧。
那是一个有些狗血的悲剧故事,男女主角克服重重困难走在一起,结果男主人公发现自己患了癌症,当音乐剧演到后半部分,男主角刻意隐瞒自己的病情对女主角提出分手,自己一个人在家里痛哭时,夜星忽然流泪了。
他的眼泪越来越多,把他整张脸都弄湿了,却安静地没有发出一点哭泣的声音。
唯一带在身上的手绢擦墓碑弄脏了,身上又没有面巾纸,戈锐沉默着把右手手臂递到他眼前。
夜星也不客气,抓过他的衣袖低下头连眼泪和鼻涕一起擦。
擦得差不多时,他忽然问:“你有为我掉过眼泪吗?”
“有。”
在他出国的那天,他知道他们这辈子再无可能了,他就像这场音乐剧的男主角一样,一个人躲在家里哭,心痛得好像快要死了,恨不得真的能立刻死去,一了百了。当时那种好像天塌下来了,生无可恋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却已经十分遥远和陌生。
十年了,一切都过去了。
剧院对面有一家哈根达斯,走出剧院,夜星说:“请我吃哈根达斯吧。”
看到店门口那句醒目的广告语,戈锐犹豫了一下。
夜星笑道:“最后一次了,你就让我如愿吧。”
戈锐点头,“好,我去买。”
夜星却叫住他,“把你的钱包给我。”
戈锐疑惑地交给他。
“你去车上等我。”夜星说完,拿着钱包小跑跑到对面,买了两份三色球回来,把钱包还给他,道:“虽然是我去买的,但是是你出的钱,所以还是算你请我吃的。”
戈锐把车开到一个僻静的巷子外,两人在车上吃着冰淇淋,心情各异。
戈锐终于问起夜星在法国的生活,“你这十年,在那边过得好吗?”
夜星说:“很安逸,很悠闲,每一天都像做梦一样,生活有了着落,心也有了着落,慢慢地不再做恶梦了,负罪感也不那么重了……”
戈锐艰涩地说:“阿星,你不要有负罪感,那只是一个意外,谁也不想。”
夜星苦笑着反问:“那你呢,这些年放下了罪恶感吗?你为什么一直不肯忘记过去,你不也在惩罚自己吗?”
戈锐无法否认。
“这十年,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很痛苦,我知道你每一年都会去法国远远地看望我,我既怕见你又想见你,我一直等着你走到我面前,叫我的名字,告诉我一切都过去了,你还想和我在一起。我等了你十年,可是我一直没等到……渐渐的,我死心了,放弃了……”夜星看着戈锐,“常煜经常劝我说阿姨如果还在,肯定不会希望看到我们现在这样,以前我只觉得这是他安慰我的话,可是后来我想通了,阿姨那么善良,她不可能会为我们一直生活在歉疚和自责中而高兴,她只会比我们还更难过更伤心……阿锐,我已经有了新的生活,这次回国是为了彻底斩断过去,你钱包里照片上的那个人看起来也很适合你,他应该是你现在的恋人吧?不要再把我当成借口让自己一直生活在歉疚和自责中,忘记过去,好好生活吧。‘祝你幸福’这样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我知道你会过得很好,我也一样,我们……就此别过吧。”
说完这些话,吃完手里的冰淇淋,夜星最后再看戈锐一眼,就下车走了。
戈锐没有叫住他,就这么望着他离开,就像当年在机场躲在柱子后面目送他离去时一样,只是心情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他知道自己和他以后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
他从车里摸出两封已经泛黄的信。这两封,就是他和夜星当年写给对方的信。在夜星出国后,那两封信都被他挖了出来,但是他怕触景伤情,一次都没有看过。现在,也没有看的必要了。
他打着火机,将两封信连同那些甜蜜而又沉痛的往事,一起烧掉了。
理清了和夜星的过去,戈锐马上驱车去找陶瓷,他下了车正要上楼,却看见沈光烨背着陶瓷从车上下来,陶瓷乖顺地趴在他身上。
他们亲密的姿态让戈锐觉得刺眼,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条件反射地就躲在了楼梯后。
他听见沈光烨问他,“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戈锐的心一紧。
陶瓷在他背上蹭来蹭去不说话。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沈光烨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陶瓷声音沙哑地回答:“好……”
戈锐一颗心瞬时跌至谷底,凉凉的,空空的,说不出来的感觉。
在楼梯后站了很久,他没有上楼,安静地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陶瓷喝得头晕脑胀,不管沈光烨说什么他都说只知道好。
沈光烨也没打算趁火打劫,只是逗逗他而已,对他的醉话没半点当真。
上了楼沈光烨又问:“喝点白开水好不好?”
“好……”
“先把湿衣服脱下来好不好?”
“好……”
“我帮你放洗澡水,然后帮你洗澡好不好?”
“好……”
沈光烨好笑,就知道说好,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四十九
第二天,路唯来悠西餐厅吃饭,跟陶瓷东拉西扯地聊了很久,话题忽的一转,眨巴着眼睛问:“你和你那位沈学长好上了?”
陶瓷一脸茫然,“没有啊。****”
路唯嗔怒,“你跟我还不说实话?”
“真的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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