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侧身,抬臂向门口一指:“颜兄先请!”
司明含笑点头,并不跟他客气,迈了长腿就要出门,哪想刚走到门口,见沈岸将手臂一横,竟是直接将他拦住。
司明稍一皱眉,不动声色的抬臂一挥,一股浑厚霸道的内力随之倾泄,轻易便将沈岸的手臂挥落,潇洒从容的迈出房外。
沈岸面色更阴沉几分,只这抬臂一挥,便能看出高下——他使出全力去拦,却抵不过人家轻轻抬袖一挥。
然,虽是知道相差悬殊,却是由自己提出的讨教,即便明知会输的难看,也不得不硬着头皮走出门外。
出了门,将腰间斜跨的长剑一抬,连句客套话都没说,便直刺司明咽喉——他打算夺个先机,趁着司明手忙脚乱躲避之际攻其下盘,最好能一扫即中,然后彼此谦逊着客套几句,和谐而利索的落了帷幕。
可,长剑近到身前,却见他躲也不躲,直到剑尖刺到咽喉,沈岸慌张的想将剑偏离之际,才身形稍晃——没人看清他做了什么动作,只上一刻还是待毙的剑下亡魂,下一刻,已轻松绕到沈岸身后,抬手捉了沈岸手腕,笑道:“沈兄,刀剑无眼,若只是切磋比划,没必要使些利器。”
沈岸俏脸一红,又羞又恼,抬腕挣了司明的手,又将长剑一扔,冷声道:“颜兄武艺高强,在下确不是对手,告辞了!”说完又深深望了白未央一眼,低声道:“恕小人放肆,容后再与公子请罪!”话说完,竟是头也不回的大步跨出院外。
沈岸一走,叶修傻眼了,迟疑了半天,才试探的开口:“这是……这是输不起就恼羞成怒了?”
司明轻叹一声,自责道:“是我鲁莽一些,刚才那番举动,无异于是夺剑,没为沈兄留了面子。”
白未央却依旧兴致不减,笑盈盈的将沈岸丢到底下的长剑拾起,饶有趣味道:“原以为沈岸少年老成,一直喜怒不形于色,今个见他动了气,还颇有几分童稚好玩,颜兄无需自责,他气量狭小,怨不得旁人。”话说完,又偏头去望叶修:“我与沈兄同来,自当同去,所以,就此告别,你安心在此等我,数日之后,我定派人前来接你。”
叶修俏脸一抬,眸中盈盈的泛了一层水汽,低喃道:“天长地久总有时,此情绵绵无绝期,叶修恭候着公子!”
白未央含笑点头,又侧身向司明微一稽首:“颜兄,告辞了!”
话说完,转身翩然离去。
白未央走后,司明凝神思索片刻,未了,终于忍不住,迟迟疑疑的开口询问:“听叶贤弟刚才的话,莫非…。莫非是与未央有了断袖之情?”
叶修桃花眼一瞟,轻飘飘的叹了一声:“唉,真是让人难以启齿,颜兄谨记,此事切莫与外人道!”话说完,抬袖掩面,似是娇羞之极,呜呜咽咽了几声,小脚一跺,蹬蹬的跑回了房里。
司明原地怔了许久,半晌才回了神,深深的叹息一声,也转身进了屋里。
而白未央走到县衙门口的时候,沈岸正立在马前翘首相望,看到白未央出门,面上十分欢喜,殷勤的解了马套,低声道:“陛下莫气,回宫后,臣自个去魏公公那领罚。”
白未央微微一笑:“爱卿真有自知之明。”说完将手中长剑冲沈岸怀中一扔,翻身上马,潇洒的策马而去。
沈岸提了剑,不及收入鞘中,便翻身上马,急喝一声“驾!”马儿长嘶一声,一路疾追。
回到宫中,天色已暗,前脚迈进殿门,后脚便见个小太监殷勤的递上块湿毛巾,眉眼低垂道:“万岁,先擦把脸吧!”
白未央接了毛巾,刚要擦手脸,却猛然回头,见个十七八岁的小太监正规规矩矩的立在身后,可——面生!这小太监她从未在宫中见过!
深吸口气,不动声色的擦了手脸,将毛巾递给那小太监,又状似无意问道:“你是哪个宫里调过来的?”
小太监眉眼低垂,恭恭敬敬道:“回陛下话,奴才不是宫中的,奴才是摄政王府中侍卫,王爷说小的功夫还行,又识文断字,便净了身,送来宫中服侍陛下。”
白未央蹙眉,暗道这老贼真是胆大包天,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往她跟前塞眼线。
轻慢的将那小太监扫了几眼,刻薄道:“哦?皇舅还真是舍得,能文能武的妙人,就这样给净了身……”
小太监似是被戳中痛处,身躯一抖,神色一黯,然,嘴上却依旧恭恭敬敬:“能进宫服侍万岁,是奴才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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