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军了,撤军了!”
罗士信紧张的一晚上没睡,借助石灰的威力打退汉东军的攻势后,心情愉悦,睡意跟着上涌,实在忍不住窝在城垛角落躺一躺。
这才迷上眼没过多久,便听到了阵阵呼喊,搓揉着眼睛,懵懵懂懂不用脑子的问道:“什么撤军了!”
“叛军,叛军撤了!”亲卫指着城外血污的脸上满是兴奋。
罗士信打了个激灵,手脚并用的爬起身来,向指着的方向瞧去:果然城外的攻城先锋军已经有序的向大营方向撤退,远处的汉东军大营那绵绵不绝的帐篷也挨个的消失在视野里。
也不知是什么心态,罗士信只觉得两脚发软,为了不出丑转过身子,背靠着城垛,整个人竟有股脱力的感觉。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现在的罗士信毕竟只是一个走出社会不过几年的青年,接受的教育与自身的世界观同古代天差地别。若在平时附身在罗士信身上,要他冲锋陷阵挥枪杀敌,指不定会当个逃兵跑得远远地。
在洺水城里,罗士信是逃无可逃躲无可躲,偏偏知道那段历史的他深知洺水城的命运,不站出来一拼,等待他的还是死亡。在生命的威胁下,罗士信强忍着时代的反差,强行克服各种心理问题,面对这种不乐观的局面。整个人的精神就如绷着的皮筋。
汉东军撤军,历史改变,那绷紧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也就跟着虚脱了。
勿用疑问的是如此强迫式的生存,对于罗士信对于这个新世界的融入有着莫大的好处。
罗士信看着身旁一个个庆幸高呼的士卒,心底没由的也涌现出一股喜悦:自己这是改变历史了呢!
历史上那个罗士信没有做到的事情,让他这个罗士信做到了。
脑中回想到了上一世:他就是一个从普通大学里走出来的普通大学生,然后进了一个普通的公司,以一个普通的办公室员工生活着,平淡以及。在那一天那一日的法定长假,罗士信到乡里老家看望老爷爷,在偏僻的小村里遇到了一伙人口贩子。他们专门诱拐儿童将其弄成残废,让受害儿童当街乞讨。罗士信最恨这群丧尽天良的畜生,偷偷报警,悄悄跟到了他们的老巢。在警察来临前一刻,他行踪暴露,被三个满脸横肉的大汉围着捅了十多刀……失去了意识。
在失去意识之前,他才体会到生命的珍贵,他才发现自己还有太多太多的事情没做:没有照顾好双亲,没有跟暗恋已久的厂花告白等等。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罗士信已经成为历史上那个与秦琼、尉迟敬德齐名的盖世猛将了。
便是因为上辈子太多遗憾,罗士信才珍惜这莫名其妙而来的新生命,强烈的求生(欲)望激发起了自身的潜能,一举改变了历史。
“将军,你去休息吧!”亲卫敬慕的望着罗士信,一脸关怀。
余下的兵卒也齐身附和,他们一个个都对罗士信报以了同样的目光。
不管是连续七天七夜的血战,还是最后石灰破敌的妙招,罗士信存在的意义是举足轻重的。
没有那万夫莫敌的神勇,就没有四百不到的兵力对抗万余汉东军保证洺水城不落的壮举,没有罗士信的石灰,也就没有汉东军的撤军。
洺水落陷,他们是死,汉东军不撤,他们也是死。
但是现在他们活下来了,一切都归功于眼前这个有着几分俊俏却凶悍暴力的男人,心中的自有说不出的感激。
罗士信认得面前的这个年轻的亲卫,就是他替自己一刀砍翻面前攀上城墙的登城死士的。
“我记得你,一直在我附近冲杀,很是英勇,还救了我一命呢,叫什么名字?”
亲卫兴奋得脸色通红,道:“多谢将军夸奖,在下莫虎儿。”
罗士信讶然道:“好奇怪的名字。”
莫虎儿惭愧道:“小时候让突厥掳了去,幼时的记忆全无,只记得自己信莫,小名虎儿,也就一直叫这个名字了。老家不知在哪,乱世中双亲也不知是否健在。”
看着他,罗士信想着自己再也见不到双亲,升起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安慰道:“不管日后是否能够找到你父母,好好的生活下去就是一种报答。回去之后,我帮你一起找。”
莫虎儿闻言大喜过望,跪在地上连磕了几个头,道:“谢将军,莫虎儿希望能调到将军麾下,不知行是不行。”
罗士信不习惯受人跪拜,忙将莫虎儿扶起来,道:“你不已经是我的亲卫了?”
莫虎儿忙道:“不一样,我原来是王君廓王将军麾下的小校,守洺水的时候伤了脚,骑不了马,被安排在城里养伤。将军临时将我调入亲卫听用,依照规矩战后要回王将军处报到。比起王将军,我更想跟随将军。”
罗士信初来这个时代,正缺帮手,这莫虎儿年纪比他还小些,看上去淳朴可靠,也就应了下来,道:“回头我去跟王将军说说。”他不知道罗士信与王君廓的关系怎么样,不过罗士信带他守城,就凭这点不至于拒绝。
罗士信让莫虎儿帮他看着,不要松懈,应众人的好意,找个角落继续睡觉去了。
这一觉很漫长!
罗士信在做梦,做一个很长的梦!
他梦见了自己……确切的说不是他,而是罗士信!
历史上真正的罗士信!
大业九年!
“我愿随将军一同杀敌!”
张须陀大笑:“你个娃儿,连穿盔甲都没力气,怎能打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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