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白光疾飞而出,化作片片利刃,向宽肩袭去。
他弹奏的正是那一夜摄去她心神的“寒泉漱石”。此刻,所有的音符却成了冰冷的攻击利器。前一秒还犹如高墙快速前进的海水,在碰到利刃的一瞬间,停止了移动,又在利刃穿过的一刹那崩塌成细碎的水滴,如雨点般落回海里。而利刃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呼啸着从宽肩的头顶而过,立马又调转了方向,凝结成三个硕大的飞轮,瞄准宽肩飞速袭来。
电光火石之间,血肉横飞,宽肩的手足被削去一半。那飞轮利刃步步紧逼,宽肩上天下地仍摆脱不掉,只好化身遁入海螺之中。
一切又恢复了平静,整个海岸风和日丽,仿佛刚才什么都未曾发生过。
尤清歌急忙跑上前,焦急地问道:“仙上,你没事吧?”
“没事。”乐念之默了默,复又开口道:“到了南阎浮提,就别再喊我仙上了,叫我乐念之吧。”
“对对对,我都忘了!仙上以后喊我尤清歌吧。我直呼仙上的名讳有些不敬,要不,我喊你之哥哥吧?”
“不好。”
“那喊你念念?要不,之之?”尤清歌一脸认真地望着他。
乐念之俯视着她,有些无语。
“哎呀,还是喊你之哥哥好了!之哥哥,我们该去哪里找万年古桐呢?”
“这里湿气较重,重峦叠嶂;川涧中适合金丝楠木生长,先去寻寻看有无金丝楠木吧。”
尤清歌尾随着乐念之,回想起刚才也是这般在他身后,被他保护着,一股暖流在心底缓缓漾开。
行至日落时分,遇一竹亭,内有石桌石椅。
二人走入竹亭,乐念之轻扬广袖,拂去桌椅上的灰尘。
“先休息会吧。”他淡淡地道。广袖翩翩,依旧不染纤尘。
“嗯。”尤清歌冲乐念之莞尔一笑,心下愈发觉得他好,处处照顾她,全然不像那个讨厌的竺易衡,一贯以取笑她为乐。
她欣赏着周围的景色,心中一片怡然自得。这竹亭左麦樱右绛桃,下有水池,水木明瑟。微风吹过,落花簌簌,弥散一地。不远处有三三两两的浣女在池边洗衣,时不时传来悦耳的笑声。
笑声停后,飘来一阵宛转悠扬的歌声。尤清歌细细听来,竟是一首情歌,询问竹亭上的翩翩公子,家中可有妻室。
乐念之自然也听懂了歌声。此时,他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扇动,似是有些不知所措。
尤清歌看了他一眼,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想他定是害羞了,与方才处变不惊从容应敌的模样大相径庭,顿觉十分有趣。
她一个俯身,趴在石桌上靠近他,继续调笑到:“才刚踏上南阎浮提就被人献歌示爱,好一个玉面郎君啊!你看今日桃花灼灼,宜家宜室,不如……”
乐念之缓缓抬眸,正对上尤清歌的双眼,可那墨瞳里却没有一丝羞涩,反而藏着一股隐忍的笑意。
尤清歌头一回被他这样近距离长时间直视着,那一双朗目如星,看得她满面通红,突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戏弄的人,方才那番话听起来倒像是她在向他提亲。
作者有话要说: gt;///l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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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坐怀不乱...
“我,我肚子饿了,先去找些吃的。”尤清歌逃也似地奔出竹亭,直往乐念之看不见的方向跑去。
跑了一会,她放慢了脚步,心下有些懊恼。怎么搞的嘛,为什么一碰到他,就容易心慌意乱放不开啊?之前那碎得乱七八糟的节操,在他面前居然就这么自动捡起来了。
唉,怪只怪他,太他令尊的美好!他浑身自带的耀眼光芒凡人或许瞧不见,她却清清楚楚地尽揽眼底,这仙泽祥光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只可远观不可亵玩,让她这没脸没皮的人都不敢肆意妄为,仿佛一个不敬就是有辱圣洁人神共愤。
想到这,尤清歌不禁仰天长叹,抹了把脸,哀嚎出声:“不行啊,尤清歌!早起的鸟儿有虫吃,矜持的姑娘没肉吃,你要把流氓耍起来啊!”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小山丘,山头上种满阎浮树,高七八米,树上结满紫黑色的浆果,大如雀卵。
尤清歌抚掌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我找到吃的了!”
持咒默念,一个浆果飞到她手中。入口一尝,味道甘美无比,甜中又稍带一丝酸味。
她仰头长叹一声,心满意足之情溢于言表,把刚才的难为情全都抛却脑后。
打了满兜的浆果,她一路跑回竹亭。
还未进竹亭,就发现乐念之已变作江湖浪客的模样,头发一半披散,一半束敷,愈发显得仙风道骨。不过,这下应该不会再有姑娘问他娶妻没有了。
尤清歌走上前,递了一个浆果给乐念之,“之哥哥,这浆果味道好极了!你也尝一个吧!”
“不了。我以香气为食,从不沾这些食物。你自己吃吧。”
“哦……难怪你住的地方种了那么多香气浓郁的花朵,身上还总有股香气。啊!对了!这个静气香缨你戴在身上吧,它能减弱你身上的香气,这样就不会引人注意了。”
尤清歌说着,解下自己腰间的静气香缨,系在乐念之的绅带上。
她靠得很近,鼻端能闻到她的发香。系到一半,她似乎是发觉了自己的动作有多亲昵,后背突然僵直,指尖微微颤动。
“哈……哈哈……系好了。天色不早了,之哥哥,我们找个避风的地方落脚吧。我方才在那边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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